可憑我對他的了解,他此刻已經處於被激怒的狀態裡。
“沒想到啊,你竟然跟人類共用同一張臉。”
“我就說,為什麼第一次看見葉家這個小道士,就覺得他醜,原來是受你所累,沒記錯的話,當時在邙山,你還不長這樣吧?你這麼粗?還是……這麼粗?”
他先是比劃了手腕的粗細,隨即搖搖頭,又比了個小拇指的粗細。
而隨著衛淵的‘揭短’行為,柳天青瞳色一凝,周身陡然釋放出一團青藍色的靈光。
他笑吟吟道:“敘舊結束,你該死了
。”
話音未落,他掌心中淩空形成一道血紅色的符籙,朝息壤砸過來。
隨著符籙的接觸,剛剛平息下來的息壤再度興奮起來。
這次息壤生長的速度比剛剛還快,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上攀爬,而且隻攀爬衛淵一個人的位置。
我們身下的息壤沒有任何變化。
短短幾秒鐘,衛淵便被息壤徹底吞噬,變成一尊泥塑一樣的雕像。
“衛淵!”
我沒想到柳天青一言不合就動手,更沒想到,他真的知道控製息壤的方法,且能控製的這般隨心所欲。
他剛剛扔下來的符籙是什麼符文?
隻要能記清楚符文,我或許也能仿造一個剛剛的符籙出來。
符籙就相當於控製息壤的指令,隻要符籙對了,息壤就會按照符籙的含義行動。
至於畫符的人是誰,效果都一樣。
我心中又急又怒,想將他剛剛用的符籙複盤一下,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剛才的動作太快了,我沒看清楚,而且衛淵怎麼會毫無反抗的被息壤掩埋呢?
以他的脾氣,怎麼也要反抗一波才對,為什麼會直接束手就擒?
各種各樣的負麵情緒,在衛淵被掩埋的一瞬間襲上心頭,我竟然急的無法思考。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爺爺教過我,遇事不要慌,越是情況危急的時候,越要冷靜。
不能慌……白希,不許慌!
我心中大罵自己,胸腔強行開始深呼吸,鄙棄腦子裡所有的緊張情緒
。
幾秒鐘後,我終於恢複了幾分冷靜,目光看向眼前的男人。
衛淵不可能直接認輸的,尤其在麵對柳天青的時候。
他一向遊戲人生,唯一的宿敵就是柳天青,所以他一定還有後招。
是什麼呢?
我腦子裡亂糟糟的,好像有一團亂麻,在頭上飛。
所有麻線都是衛淵留給我的破敵線索,而我要找出麻線的源頭。
我大腦飛速運轉,想從亂麻中理出蛛絲馬跡來。
但我對蛇族,以及對息壤的了解都太少了,信息的不對等,讓我整理起來猶如盲人摸象,簡直無從下手。
理了幾分鐘,我依然處於一片黑暗中,什麼都沒整理出來。
絕望和悲觀開始爬向我,一點點吞噬我的神智。
太難了。
且不說我們都被困在息壤裡,動彈不得,隨時有被吞噬的風險。
就是我站在地麵上,甚至提前布上幾個拘魂陣,引柳天青入局,又能怎樣?
我們一群人,沒了衛淵,在柳天青麵前撐死算是蝦兵蟹將,修為加一起還不夠他塞牙縫的。
想從息壤裡出去,甚至反殺他,無異於癡人說夢,難於登天。
或許,我應該什麼都不做,就這樣等著?
如果衛淵還有後續布局,那我等著,就會等來衛淵的反撲。
或許我忙幫才會幫倒忙,反而破壞衛淵的計劃。
再或者,衛淵是真的死了,我的依靠沒了,想活命,就得棄暗投明,尋找新的依靠。
對,新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