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狐狸眼底帶著疑惑,鄭重的點了點頭:它雖然不知道衛淵為什麼不讓它進入酒膏池子裡,但這個時候,它家首領這麼囑咐必然有首領的道理,難道首領大人還能坑它嗎?
於是在衛淵的囑咐下,小黑狐狸也貼著地麵,迅速朝酒膏池子鑽過去。
它的速度比林楓快一點,剛好在趕到酒膏池子時,林楓正一臉激動的站在酒膏池子裡,捧起一大捧酒膏,仰頭就往自己嘴裡灌。
眼瞅著勝利在望,自己即將恢複正常,且擁有強大的生命力,就在這時,林楓感覺自己腰間突然遭到一記重擊!
手頭的果凍樣酒膏頓時飛了出去,他後知後覺的感受到腰間劇痛,人也站立不住,一下滑進酒膏池子裡。
但這種時候,他來不及看偷襲他的人是誰,也沒空管被擊飛的酒膏去了哪裡。
他迅速低頭,重新捧起一團酒膏往自己嘴裡塞。
“咕嚕咕嚕……”
身下的酒膏池子卻突然發出古怪的沸騰聲。
我聽到聲音,心裡陡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就見林楓也被這動靜吸引,低頭看去。
身下的酒膏不停冒著大氣泡,往上翻湧。
幾乎是幾秒鐘的功夫,原本池子裡隻有一半高的酒膏,便不停上漲,漲到了剛剛衛淵交代小黑狐狸的紅線位
置。
那位置剛好沒過林楓的頭頂,將林楓徹底淹沒在酒膏之中。
小黑狐狸牢記衛淵的指示,嚴格停留在紅線以外,此刻見酒膏摔出來,落在地上,它頓時不管不顧,朝著酒膏衝了過去,吃的滿頭滿臉都是黏糊糊的果凍狀物質。
也幸好它的注意力全在自己麵前的酒膏身上,沒有看到它身後的林楓變成了什麼慘狀,否則它恐怕一口也吃不下去了——就在林楓被酒膏淹沒的瞬間,不斷沸騰的酒膏仿佛忽然被人從火源上移開了一般。
酒膏迅速塌陷下去,恢複剛剛的位置。
而剛剛林楓存在的位置,隻留下一灘淺紅色的液體泡泡,竟是連皮帶骨,全被酒膏腐蝕了一般,連根頭發都沒留下!
等衛巒將它麵前的酒膏舔舐乾淨的時候,酒膏池子裡更是連紅色液體都不剩了,隻剩下之前看到的固體果凍,仿佛那裡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白維目睹完林楓的遭遇,嚇得倒吸了口涼氣,問衛淵:“難怪你不讓衛巒這小子湊近那條紅線,姐夫,你早就知道人進入酒膏池子會被腐蝕乾淨?還知道酒膏池子被人盜取後,會沸騰上漲……靠!衛巒!你小子彆暈!先走出來!那裡我們都進不去啊!”
眼看著衛巒吃飽了酒膏,一身乾枯毛
躁的狐狸毛瞬間恢複了水潤光澤,小黑狐狸身條也長大了幾分,像是一條清瘦版本的哈士奇狗狗了,白維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見黑毛狐狸搖搖晃晃的瞅著我們齜牙一樂,而後,它耳朵一折,似乎早就預料到自己要摔倒,怕把自己的小尖耳朵壓骨折,提前收起來一般,轟的一聲,倒在地上不醒狐事了。
白維:“……”
他萬萬沒想到衛巒好不容易吃了酒膏,恢複正常了,結果這倒黴狐狸酒量竟然那麼差!
連走出孢子感染區域的能力都沒有,直接就醉暈在裡麵了,一時間,他恨鐵不成鋼,氣的額頭青筋直跳,罵道:“你死不死啊!這點酒量,還敢在裡邊把酒膏吃了!?”
“這下怎麼辦?爺爺說,那酒膏對於酒量不行的人來說,一醉就是十天半個月,難道咱們要守在這,等這癟犢子十天半個月,酒醒了再離開?”
衛淵聽白維一口一個癟犢子,麵色一黑,不滿的嘖了一聲:“酒量差怎麼了?你小子酒量倒是好,區區三天就醒酒,也沒見你升成五級陰差啊?”
白維麵色一僵,頓時感覺自己膝蓋中了一槍,道:“不是,姐夫,我說他酒量差,又沒說你,你揭我的短兒乾嘛啊,難道親小舅子還不如族中的半血狐狸親嗎
?”
衛淵冷哼:“這跟誰親沒關係,主要是聽不慣……”
從他的語氣中,我聽出一絲淺薄的嫉妒,再加上他剛剛聽聞白維三天醒酒時的反應,我立刻了然了什麼,看著衛淵道:“你酒量很差?”
“怎麼可能?”
衛淵頭皮一炸,下意識的反駁。
但他軟軟的棕栗色頭發絲似乎被揭破了什麼了不起的秘密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聳立起來,出賣了他。
我一看衛淵的反應就知道,這大狐狸大概是沾酒就醉的程度,於是看向葉京褚,道:“如果出去的先決條件,跟酒膏有關係,你認為,我們大概會醉多久?醉酒的時間有辦法計算具體數據嗎?”
“這……”葉京褚麵露難色,下意識看向衛淵。
衛淵狹長的桃花眼頓時一瞪,沒好氣道:“看本首領乾什麼?能算就算,算不明白就乾脆點,說你腦子不行!你這時候看我,好像是我酒量太差,耽誤了你計算一樣!”
“……”
葉京褚頓了一下,看著炸毛的衛淵溫吞道:“我沒有說你酒量差的意思,衛首領不用敏感——人的酒量代謝主要跟肝功能的運行有關,如果這裡有大型的醫療設備,能測算每個人的肝功能運行數值,或許還能計算酒量代謝率和實效,但現在條件
不允許……”
不等葉京褚把話說完,衛淵便不耐煩道:“那就是算不出來唄?廢話這麼多乾什麼,一句‘算不了’不就說明白了?”
他語氣中充滿嫌棄,埋汰完葉京褚,目光回到我身上。
再開口,嫌棄的意味徹底消失,轉而是認真的聆聽:“你發現了什麼?為什麼說酒膏是咱們離開的渠道?”
這件事,在場的幾人除了醉酒的衛巒之外,都十分關心。
尤其是偽神明宋嬸,聽到我說可以利用酒膏離開時,顯然也猜到了我的計劃,眼底瞳孔劇顫,一雙眼睛幾乎不敢與我對視,生怕我從她的表情中探測到什麼信息。
然而她越是閃躲,我對自己剛剛冒出來的想法就越有信心。
此刻看向葉京褚道:“你剛剛跟她套了那麼久的話,一定也發現端倪了,你注意到的,是不是酒膏池子的末端紋路?”
我以為以葉京褚的敏銳,剛剛留下宋嬸盤問,應該也是想問清楚酒膏池子後麵的符文含義。
不料他怔了一下,看向我所指的位置:“紋路?”
他此刻才注意到酒膏池子後麵掩藏的細小紋路,那裡的紋路中運行的不是外麵的紅色息壤,而是近乎透明的果凍樣酒膏,因此顏色跟周遭幾乎一直,不注意看的話,很容易被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