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央二字一出,衛淵明顯怔了一下,似乎對這個答案感到十分意外,重新看向宋嬸。
反而是宋嬸本人,聽到這個名字,一臉的茫然,仿佛這兩個字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呆滯了片刻後,宋嬸臉上才流露出久遠又懷念的神情,喃喃道:“薑央……”
“已經有上萬年,沒有人這樣叫過我了……”
她臉上的懷念逐漸轉眼成有些虛浮的淺笑,目光凝聚在葉京褚臉上,顯然不明白那麼久遠的名字,葉京褚是從哪推測出來的。
她問:“你從哪知道我的名字的?”
葉京褚道:“其實很簡單,從我剛下來,看到牆壁上刻畫的圖案時,就聯想到了河姆渡文化,以及大汶口文化中出土的那些陶器花紋。”
“這一點希希也提到了,這裡的繪畫風格,跟後世出土的仰韶文化風格相同,也就是說,這裡主管紀錄的人,跟那些黃河沿岸流傳下來的上古文化的記錄者有很深的關聯,極有可能是出自同一家族。”
而仰韶文化,河姆渡文化、大汶口文化等,都屬於黃河流域的文明延續。
所以在講到河姆渡文化的記錄者時,葉京褚特意強調了一下記錄者對後世作出的突出貢獻,並將那個人的行為上升到民族英雄
的高度上。
當時我就覺得葉京褚在講述女後故事的途中,突然插入一段記錄澤國事跡的考古小插曲,十分突兀。
而且葉京褚講述的語氣,明顯是故意說給宋嬸聽的。
宋嬸也確實在葉京褚的講述下,情緒激蕩起來。
我那時便有種預感,宋嬸或許就是河姆渡文化的記錄者,是黃河流域最早的史官。
沒想到我的猜測竟然是真的,想必宋嬸的真實身份,葉京褚也是在那時確定的。
就聽葉京褚繼續道:“能作為黃河流域的記錄者,並將你的紀錄流傳下來,說明你是有崇部落的人。”
“隨著當年女媧娘娘的插手,女後所在的九土部落,早已經煙消雲散,所有族人或死或隱居,消失在了曆史長河中,而有崇部落,作為部落爭鬥的獲勝者,文明得以延續,血脈得到傳承。”
“可以這樣說,我們後世的所有子民,雖然都自稱為炎黃子孫,但細分的話,我們都是有崇部落的後代,是屬於黃帝血脈,來自炎帝的血脈分支,也就是九土部落的那一部分,早就絕了蹤跡。”
宋嬸眉頭微皺,開口欲反駁。
葉京褚卻趕在她反駁之前,道:“但你不同。”
“你的身上,擁有炎黃二帝雙方的血脈,你的
父母,分彆來自九土部落和有崇部落兩個家族,所以你身上,留著雙方部落的血,這也是女後,選擇你作為她的繼承人的原因。”
隨著葉京褚的話音落下,宋嬸呼吸一滯,到嘴邊的話,久久都沒有說出口。
空氣中逐漸蔓延起一種奇怪的寂靜感。
所有人都沒有開口打破這份寂靜,仿佛是岌岌夜行一整晚,終於迎來了曙光,我們所有人都默契的看向宋嬸,等待她揭曉最後的謎底:既然創造這裡的人,就是女後,創造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複活精衛,那麼現在控製她釀造酒膏的人,又是誰?
那條複活精衛的道路,又走到了什麼程度?
在我們幾人期盼的目光中,宋嬸逐漸找回了呼吸,意識回籠。
她乾脆走到酒膏池子旁邊,動作隨意的在池子邊緣坐下,道:“既然我的身份你們都猜出來了,我也就不瞞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