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惡意滿滿的調侃,令王友荃本就難看的麵色頓時更加陰沉了幾分。
但他不敢招惹熊柏霖:熊柏霖身為熊族,他幻化的人形自然也保留了一部分黑熊的特征,光是身高就有足足兩米,胳膊上的肌肉更像是高高隆起的小山,再加上一張布滿傷疤的臉,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男人都渾身充滿悍匪的氣息,一看就不好惹。
跟他對上,自己很可能一拳就被送到陰曹地府了吧?
於是他下意識的避開熊柏霖的挑釁,將目光垂直放在看起來就比較好欺負的我身上,沉聲道:“小丫頭,你彆欺人太甚!”
“當初是你們姐弟奪走了我的雷擊木,害我被鬼物纏身,半夜才會迷迷糊糊走進那個墳場一樣的破學校,差點把自己喂給僵屍的!”
“也是你們,害我變成現在這樣,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你們把我害的這麼慘,我不過也是想抓你罵幾句,泄泄憤而已,並沒有打算要你的性命,還主動放你走,你現在堵我是什麼意思?”
“打算趕儘殺絕,恩將仇報嗎!?”
他底氣十足的大聲質問,仿佛隻要他問的聲音夠大,他就能搶先占據道德製高點,對我的魂魄進行道德審判。
可惜,他審判錯了人
。
我目光落在他手心的後視鏡上麵,伸出手:“想讓我放過你?你先把後視鏡給我。”
王友荃抓著後視鏡的手倏然收緊。
他仿佛抓到了跟我談判的籌碼,手裡的後視鏡高高揚起,威脅我道:“你先放了我,我就把後視鏡給你!”
“那你砸了吧。”
我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浮塵。
“什麼?”王友荃那頭還等著我討價還價呢,沒想到我這麼乾脆,直接讓他把鏡子砸了,一點談判的空間都不留。
這一下反而給他整不會了,他眼底劃過幾分狐疑,默不作聲的打量我,想透過我的表情猜測我心中的真實想法。
我好整以暇的對他擺擺手:“砸了吧,我說真的。”
或許是看出我眼底的鬆弛感,一點都不緊張他會不會真的砸掉鏡子,他忽然有些發狂,用後視鏡指著我粗聲罵道:“他可是你的同伴!你就這麼對待同伴的?!”
說著,似乎為了爭取熊柏霖的認同,他頻頻看了熊柏霖好幾眼。
熊柏霖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開口卻是對我說的話:“看來你們人類的腦子,也不是個個都好使的。”
我也被王友荃的天真逗笑了,提醒他道:“既然你提到了同伴——現在距離你出車禍的時間少說也有一
小時了,你所謂的同伴,有一個人問候過你的情況嗎?”
被我這樣一問,他忽然也反應過來什麼,低頭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很快,他的表情便難看起來。
很顯然,他的同伴一直都在追蹤他的位置,此刻出了車禍,他的同伴們早已收到消息。
然而並沒有人來支援他。
片刻後,他聲音軟下來,主動將後視鏡交給我,示弱道:“給你,這樣總行了吧?我能走了嗎?”
“還不行。”
我看了看後視鏡裡麵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