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院落當中,大部分的客人都已經入座,正在三三兩兩的說著什麼。
他們之間,有不少都是認識的。
沈三在人群當中,看見了馬白。
他正坐在最前麵的桌子上,跟身邊的一人說著什麼。
馬白校尉的身份,就算在這侯爺府裡麵,也能算的上,隻不過相較於其他的人,馬白顯得年輕了一起,但這絲毫不影響他校尉的氣場。
“三爺,那個穿棗紅色衣服的人,就是郡守張洪。”
魯森壓低了聲音,對著沈三說道。
沈三順著魯森的眼神看了過去,果然在最前麵的桌子上,看到了一個身材臃腫的中年人,眉宇之間,倒是跟張逢春有些相似。
但論起氣場,卻是差了十萬八千裡。
“有沒有見到鄭泰?”
沈三舉起茶杯來喝著,四處打量著周邊。
雖然他沒有跟馬白和張洪有過直接的接觸,但對於他們來說,畢竟是反賊,還是要低調一些為妙。
“沒有,剛進來的時候,我就掃了一圈,並沒有見到小侯爺的身影。”
魯森壓低了聲音說道。
“嗯,從今天的架勢來看,應該還不至於出事,再說壽宴都照常辦了,我們先靜觀其變,等到壽宴後麵的時候,我們再找人打聽一下鄭泰的住所。”
沈三點了點頭,對著魯森說道。
話音剛落,就看見鄭如鬆來到了前麵的壽台上。
“諸位,今日是老夫的賤誕,沒想到承蒙各位的記掛,前來給老夫祝壽,老夫感激不儘!”
“老夫一把年紀,還蒙皇上恩典,封了忠勇侯,以後要是有用得著各位的地方,還望大家共同為皇上效力,來來來,大家儘興!”
鄭如鬆笑著對眾人舉起了酒杯。
……
此時。
在鄭泰的院落裡麵,鄭泰正躺在院中的躺椅上閉目養神。
與內院的喧嚷和忙碌不同,鄭泰的院子裡麵冷冷清清的,就連伺候的下人也沒有。
鄭泰平常的時候,就喜歡舞刀弄槍的,不喜歡跟他們攪和在一起,所以在選擇院子的時候,就選了這麼一處靠外的院子。
但此時的院子,跟侯府的喜慶和喧囂相比,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鄭泰輕輕歎了口氣。
沒想到自己這不遠百裡,回來給父親祝壽,卻落得一個這樣的下場,真是無奈了。
鄭泰躺在院子裡麵曬太陽,衣服都是血漬,他壓根就沒有心情捯飭自己。
雖然傷口還有些膿血,但現在在這陽光下,卻非常舒坦。
以後怎麼辦呢?
現在自己在這侯府裡麵,倒是感覺有些多餘起來。
今天過完壽以後,估計明天就處置自己。
如果說,之前京城的事情,倒還有著回旋的餘地,但是中鄉縣跟沈三他們在一起的事情被知道了以後,按照父親忠義耿直的性格,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說不定會把自己逐出家門,交給那些刑部的人來處理。
自己會後悔嗎?
鄭泰睜開了眼睛,看著天上的雲卷雲舒,對著自己問道。
不!
如果自己那個時候沒有衝出去,直截了當地拒絕沈三,自己肯定是沒事的,但心裡麵會一直有芥蒂吧。
沈三把自己當兄弟看,但自己卻不能同甘共苦。
這種心結,更會讓自己難受。
而且按照老大老二要對自己下手的樣子,就算自己沒有中鄉縣的事情,恐怕也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回想當時在城外破陣的時候,自己當時替身後的人攔著,並沒有想太多,下意識就做出來了,根本沒有考慮被認出來的後果,回馬槍更是順手的事情。
這或許才是自己真正的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