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我……”
鄭泰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鄭如鬆揮手打斷了。
“你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評判是非的標準,爹都明白。”
“可大動乾戈,推翻朝廷,讓百姓飽受戰亂之苦,難道就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理想?”
鄭如鬆握著鄭泰的手說道。
“爹……”
“孩兒其實並沒有那麼大的誌向,甚至到現在,孩兒也是迷茫的。”
“但我想,我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看這天下,我會知道自己需要做什麼。”
鄭泰跪在鄭如鬆身邊,如實說道。
“泰兒,不要怪爹愚忠,爹爹也是有太多的不得已,我也知道什麼是俠義心腸,我也知道,這個世界並不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但為人一生,總要有自己看重的東西。”
“既然你走到了這一步,就無需顧慮,想做什麼,就大膽去做!”
“你還年輕,將來一定會大有作為的!”
“不過你要記住,我鄭家的人,不管什麼時候,都要有骨氣,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就算是造反,也要造得有聲有色,造得轟轟烈烈!”
鄭如鬆盯著鄭泰的眼睛說道。
鄭泰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
隻能一個勁的點著頭。
他沒有想到,父親其實一直都是理解自己的,都是支持自己的,隻不過因為自己跟父親所堅持的東西背道而馳,父親也沒有辦法。
“唉……”
“忠義兩難啊……”
鄭如鬆淡淡說著,頭一歪,閉上了雙眼。
“爹——”
鄭泰死死的抱著鄭如鬆,一聲聲的呼喊,在空曠的山林當中回蕩著。
……
鄭如鬆死後。
鄭泰尊重鄭如鬆的遺願,並沒有帶到中鄉縣縣府埋葬。
而是讓剩下的親衛,一路護送著鄭如鬆的遺體,回到侯府安葬。
對於鄭泰來說。
雖然鄭如鬆死了,但跟父親兩人之間的心結,倒也煙消雲散。
現在的鄭泰,已經褪去了原先的迷茫和稚嫩,眼神也更加堅定和沉穩起來。
在這之後,鄭泰親自找到沈三和淩秋君。
從此,中鄉縣裡麵,少了一個鄭公子,多了一位鄭將軍。
六鄉郡郡府。
張洪滿臉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兩人。
這兩個人,是埋伏鄭如鬆僥幸逃回來的。
他們兩個是弓箭手,當時見勢不好,早早的就溜了,沒有被沈三的人馬圍住。
張洪也因此知道了當夜發生的事情。
“鄭如鬆死了?”
“確不確定?!”
張洪用手扯著一人的衣服拽起來問道。
“大人,我們當時也沒有想到,本來那兩箭,都不是衝著要害去的。”
“可是偏偏鄭如鬆聽見箭矢的聲音,下意識的躲避,其中一箭正中胸口,估計是完了!”
“就算是回到縣府裡麵,恐怕也無力回天。”
那人對著張洪說道。
“廢物!”
“通通都是廢物!”
張洪氣急敗壞地把那人甩了出去。
這一次,本來是想讓鄭如鬆跟鄭泰徹底反目,可沒想到,竟然陰差陽錯的把鄭如鬆給殺了。如果這件事情被秦守仁知道了的話,那自己就徹底完了。
“這件事情,你們兩人不能對任何人提起,你們先下去吧!”
張洪揮了揮手,把兩人趕了下去。
緊接著,對著在一邊的管家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