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雅寧和周易,又不得不說我那天給他們放假是多麼正確的選擇,兩個小年輕大概在這短暫的半天假期裡互訴了衷腸,亦或是自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自我沉醉了一番,其中曲折我自然不得而知。隻是自那日之後,兩個人竟然互相看的比較順眼,雅寧一如既往的活潑起來,周易雖不比雅寧,話卻也多起來。我看著他們年輕人每天哼著小曲兒上班,我的心情也變得陽關燦爛起來。因此去見羅菲菲的時候,我這張笑容滿麵的臉讓羅菲菲不由得問“怎麼你現在都這麼喜歡活動臉上的肌肉了。”
我心情好,不大想與她計較,於是回道“時常活動一下臉上的肌肉,對於即將奔三的女人來說,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羅菲菲一臉不屑的看著我“不就是與顧西洲和好了麼,至於高興成這樣嗎?”
我最近高興的事情挺多的,也不光是和顧西洲和好這一件事,當然羅菲菲這麼說也是對的,因為這是最大的一件事。
我自己高興的時候,當然也希望身邊的朋友高興,於是我十分八卦的問羅菲菲“你和賀明川怎麼樣了,什麼時候結婚?”
羅菲菲像看神經病一樣看著我“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戀愛沒談幾天就上趕著結婚。”
大概是我結婚了,所以我就希望全世界都結婚,這種感覺就像我要是單身,就覺得全世界都應該覺得單身好才對,要是我談戀愛了,全世界都應該覺得談戀愛很甜蜜才行。所以我結婚了且目前婚姻還算是幸福,自然是希望身邊唯一的好友也能夠加入到婚姻這座圍城裡來,這樣我們探討起馭夫之道來,也不至於有太多隔閡。羅菲菲對待婚姻的態度大概就是隨遇而安,她這麼說,大抵是賀明川還沒有讓她有結婚的想法,可能我這個探討馭夫之道的願望,得再等一等了。
羅菲菲今日興致不太高,我挑逗了她幾番都沒有得到十分熱烈的回應,我不得不正襟危坐,十分正經的問問她“看來你今日是有些什麼心事,往常一見我你就會像倒豆子一樣倒出來,今日倒是沉默了,究竟是什麼大事,讓你如此的心不在焉又不願意倒豆子。”
羅菲菲瞟了我一眼,眼神縹緲的說道“真是有樁事壓在我心底,隻是還不確定,暫時不知道如何說出來而已。”
能讓羅菲菲暫時不能說的事,雖說不是什麼天塌下來的大事,但也不會是芝麻綠豆的小事,既然她說今日不能說,按照以往的脾性是非得激一激她讓她說出來才肯罷休,但和顧西洲一段感情加之婚姻經曆了大起大落之後,近日明白的道理又更多了一些,比如有時候有的人不願說一些事情,並不是不願意告訴你,而是還沒說服他自己,這個時候要是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大概會起到意料之外的反作用,於是我數次告誡自己,以後遇到彆人不想說的事,虛與委蛇的追問一番便好,若是這樣對方都不願意說,那就要停下追問的腳步,讓彆人理一理頭緒。此刻羅菲菲大概就是還沒理到頭緒,我也就不再追問她究竟為何事煩惱。
我們又閒聊了幾句,喝了一會兒下午茶,就各自回各自的窩點了。今日我惦記著上次顧西洲展示給我看而不是讓我喝的那瓶酒,我盤算著要如何哄一哄他,才能哄得他高興,把那瓶酒拿出來我們兩人品一品。
和顧西洲結婚之後,於馭夫之道我漸漸習得一點心得,他是你強他更強的類型,所以對待他千萬不能硬著來,隻能溫言軟語的哄一哄。
顧西洲下午照例來接我下班,他今日穿的是一身黑色西服,整個人看上去精氣神足足的。今日是孟文開車,大概他們是剛參加什麼重要的商務會議。果然我一上車,就看到顧西洲的眉頭皺的有些緊,我心下略微一緊,喝酒的事大概不能提了。
我乖乖的坐上車,想逗一逗他開心,但又想我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這樣直接貿貿然的逗他開心,萬一讓他更不開心了可如何是好。於是我安靜的坐著,靜靜的聽我們此起彼伏的呼吸聲。過了一會兒,顧西洲的眉頭似乎更緊了,然後我聽見他說“你今天怎麼不問我為何皺眉頭?”
他這個話問的我先是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原來他一直等著我問他。我最近發現顧西洲不隻粘人,似乎還有些柔弱,動不動就要安慰,親親抱抱。現在孟文也在車上,我當然不能直接就親親抱抱,於是很是正經的問“今日工作不順利麼,眉頭都快皺到一起了。”
然後顧西洲十分幼稚的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笑臉“沒有,我就是想聽你關心我。”
有時候我覺得這個沒有惡婆婆的豪門太太其實也不大好當,畢竟顧西洲有時候童心未泯,時不時的酒會展現自己幼稚的一麵。為這個事情我頗為頭疼,但顧西洲好像樂此不彼,十分沉溺於這件事。我們大學在一起的時候他偶爾也會展現自己幼稚的一麵,但遠遠沒有現在這樣喪心病狂。我尋思著顧西洲父母去世的早,在成長的過程中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現下這樣應該也是想體會一下童年未體會過的情緒,這樣一來,他的幼稚也是情有可原的,我便時常也會附和一下他的幼稚。
這幾日我胃口不大好,今日李嫂做了我愛吃的紅燒肉,我看著竟然有一種油膩膩惡心的感覺,甚至乾嘔了幾聲。當然,我乾嘔了幾聲,顧西洲就覺得這是天大的事,所以我此刻已經在醫院,準備做一個全身檢查,在我的極力勸說下,顧西洲終於妥協,答應我先做一個抽血化驗。
其實我覺得可能是最近顧西洲縱容的我太過,各種好吃的油膩的小吃都讓我吃,腸胃大概受不了這樣的折騰,便開始反過來折騰我。顧西洲非要去做全身檢查,也確實沒必要。大晚上的抽血這個事情也不行,所以我們暫時隻能回家。顧西洲把家庭醫生叫來一陣折騰,經過我們好一陣的描述,家庭醫生揚著眉毛說“少夫人這個,大概不是腸胃不好。”這個醫生說話也是一陣一陣的,這句話說完,他竟然歇了一會兒,急的顧西洲以為我是得了什麼絕症,結果醫生緩過來之後,接著開口說“依我看,少夫人這是懷孕了。”
我和顧西洲均是一愣,我們雖然沒有采取避孕措施,本著順其自然的心情去看待這件事,但我們也沒有正經討論過這件事,對於成為爸爸媽媽這件事,我們大概都還沒有什麼心理準備。
李嫂去送家庭醫生,顧西洲坐在床旁邊,我拿不準他是如何想的,於是開口問他“這個孩子,咱們要嗎?”
他瞪大眼睛看著我“你想乾什麼?你要是敢動他,我,我……”
顧西洲激動的樣子讓我愣了一下,我這麼問確實可能不大合適,但我從頭到尾都沒有表相處不要他的樣子,我這樣問是怕他還沒有準備好,大家都是第一次做爸爸媽媽,可能需要時間準備一下,要是我們都沒準備好,可以以後再生。看顧西洲的樣子,我試探的問道“你準備好做爸爸了?”
顧西洲兩眼茫然的看著我“沒有。”
“我也沒有。”
我們兩個茫然的看著彼此,雖說我們這個年紀生個娃也是正常的,但是若兩個人都還沒有準備好當父母,小孩生下來要是爹不疼娘不愛,豈不是可憐。
最後這個事情,我們決定還是谘詢有一下有做父母經驗的人。當然,我們身邊能讓我們谘詢的也就隻有我爸媽。所以第二天當我媽接起我的電話聽過我的問話之後,她咆哮的聲音傳來“你給我在床上坐著,動一下我來就剝了你的皮。”
我茫然的掛掉電話,顧西洲看著我“怎麼樣?”
“我媽好像要來,而且她好像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