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趙負雲的左手不知何時已經捏著一根火毫針,如針炙刺穴一般的朝著赤煉蛇彈出手中的針,那火毫針穿過虛空,竟是不偏不倚的就紮在赤煉蛇的頭上。
同時,他自己又後退了一步,那赤煉蛇則是正好掉在他麵前的地上,身體瘋狂的扭動著。
火毫針一破對方護身氣機或硬殼,神威亦將破滅其身中意識,人
沒有人知道,其實趙負雲一直都非常的怕蛇、鼠、蟲這些東西,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這種惡心又是帶著讓他恐懼的感覺。
此時的他一口氣提在胸中,又後退了一步。
這一刻,他像是因為躲過了殺招,又因為被這蛇近身而聽到了一樣,整個人的氣勢微微一頓。
就在這時,屋頂的響起一聲‘哢嚓’聲響。
屋頂像是無法承受上麵的巨壓,有一塊地方坍塌了下來。
瓦片,灰塵墜落,灰塵湧開,這一刻,竟是無法分辨是灰塵還是那鬼霧。
陰鬼隨著瓦片的掉落,一起湧了進來,又像是有人將它們推趕下來,隻一刹那,這一屋子的火光被突如其來的龐大陰氣一壓,便迅速的暗淡下來,就在這時從那屋頂有冷風吹進來,原本已經被壓的要滅的燈火,一刹那之間便滅了。
屋子裡瞬間黑了下來。
就在這時,從屋頂的破洞裡有影子鑽下,那影子竟像是長了紅色毛的猴子,但是又沒有猴子的麵目,有些虛幻不實。
它一出現,便朝著趙負雲撲去。
這是湯業的火鬼,他這火鬼已經可以在日光之下行走。
他曾以這火鬼撲殺過許多人,所以他對於自己的火鬼是有自信,尤其前麵已經創造了這麼多的條件,現在正是好時機。
所過之處,那些陰鬼紛紛避讓開來。
然而就在這時,趙負雲的手上湧起了一團耀眼的金紅光輝。
同時,他的雙眼之中,也似有火光透出。
“就等你!”
這是趙負雲的聲音,聲音之中充滿了那種自信、哪有半點畏懼,他像是一個垂釣高手,終於等到魚兒咬餌了。
他手上的金紅火焰是一道‘赤炎神火符’,而他施展此符籙時,同時‘請神’赤炎神君存身,又同時用法力湧流的施法技巧。
這法力洪流是相當於搏命的手段,是將自己身中的法力,在極短的時間內,全部噴湧出來,使得法力像是洪流一樣。
而最後的用法,則是刀兵決。
請神赤炎神君,施赤炎神火符,法力洪流的技巧,合以刀兵訣一起用出。
這赤炎神火符挾在他的指間,劃過虛之時,像是小太陽突然在這個黑暗屋子裡綻放。
那長紅毛的火鬼猝不及防,瞬間撞在了那火焰裡,發出一聲慘叫,竟是瞬間被燒成了青煙。
屋裡其他的陰鬼,在光芒的照耀之下,亦是如此。
屋頂上有人慘叫一聲,隨之便是有人滾落的聲音,砰的一聲,有人從屋頂滾下掉在了院子裡。
趙負雲伸手在旁邊的燈盞上一揮,揮出了一團風,然而那風卻似帶著火氣,將那燈點燃了。
而火光又像是會傳染一樣,一盞一盞的相繼複燃。
屋子裡複歸光明,趙負雲一步步的走出去,腳下都是蟲屍和蛇屍,他小小的不踩到它們。
來到外麵的台階上,耳中聽著外麵的風聲,風聲之中有著壓抑而濃重的喘息聲,那些喘息是外麵驅蟲役鬼之人。
湯業努力的翻個身,那與他神魂相合的火鬼死去讓他受了重創。
他努力的掙紮,試圖站起來,卻踉蹌的又倒在地上,一頭白發早已經散了,顯得極其的狼狽。
“天都山弟子來這裡執掌教諭,難道要不教而誅嗎?你們名門正派弟子,豈能殺一個失法之人。”
湯業伸出一隻手擋在身前的說道。
趙負雲手指一彈,火毫針便如一抹流光刺入了湯業的眉心,金色的火光在他的眉心一閃而滅,湯業仰天而倒,卻又靠在牆壁上,緩緩的滑坐下,兩眼圓瞪,還有著不可置信之色。
“以你之死,將教會霧澤人懂得什麼叫敬畏,這樣他們將會認清自己!”趙負雲淡淡的說道。
他說完轉身,回到了屋子裡,將那椅子上的蠱蟲屍體掃開,然後在那裡坐下。
剛剛最後施符法,用儘了他的法力,此時虛弱疲憊,頭還有些痛,可是他坐在那裡閉著眼睛休息,卻沒有一個人敢再窺視。
黑夜依然沒有天亮,泛著金光的燈火靜靜的燃燒,照著一地的屍體,照著一個人在這有著一地屍體的屋子裡,不一會兒發出輕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