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他身體瘦的皮包骨頭,臉頰和太陽穴深陷,配上稀疏的頭發,腦袋仿佛一下子縮小了一大半,看著就讓人覺得心疼可憐。
僅僅一眼,周揚就知道這次真的是回天無力了,他的身體真的到了油儘燈枯的地步了。
蹲到床前,周揚用顫抖的聲音在耳邊呼喚起了老張的名字。
但是他連續呼喚了好幾聲,老張都沒有反應。
周揚隨即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鼻子一酸,兩行清淚再也忍不住從眼角滑落。
其他人見狀,也都跟著紛紛落淚。
過了好一會兒,周揚的情緒才緩了過來。
他擦了擦眼淚,隨即看向鐘奇說道“張叔病危的事情現在都有誰知道?”
“咱們單位的領導以及張叔在印刷廠的同事差不多都知道了,村裡的村乾部們也都來過了,至於其他人目前還沒有通知!”鐘奇道。
“嗯,從現在起安排幾個人日夜不間斷的守著張叔,有情況立即給我打電話!”周揚道。
“是!”
“小蘭同誌,這幾天你辛苦了,接下來的時間就交給我們吧!”周揚道。
馬小蘭急忙說道“沒關係的,照顧老師是我應該做的,而且也不隻是我,這段時間我們編輯部所有的同誌都輪流過來照看老師!”
“好”
正說著,房門輕輕被人推開一道縫,隨後就看到葉振山帶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同誌走了進來。
周揚見狀,當即上前打招呼道“葉伯伯,你來了?”
“嗯,我讓老三過來看看張叔!”
隨後葉振山指了指周揚,對著身旁的女同誌說道“芷蘭,這就是我經常和你說的周揚,他可是咱們家的大恩人啊!”
女同誌先是給周揚敬了一個軍禮,隨後說道“首長好,我是葉芷蘭,是陸軍第二醫院的醫生,感謝您對文輝以及我們家的照顧。”
周揚急忙說道“客氣了,我也隻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葉振山也附和著說道“芷蘭,這些事情稍後再說,你趕緊去給看看張叔的情況!”
“好!”
說著葉芷蘭便走到病床前,先是簡單的檢查了一下老張的身體狀況,隨後又讓人要來老張的病曆看了看。
過了一小會兒,她才對著自家老爹搖了搖頭,顯然這種情況她也無能為力。
看到這種情況,葉振山以及周揚等人的心情又是一陣沉悶。
隨後葉振山拍了拍周揚的肩膀,然後將他叫到了病房外麵。
來到走廊裡,葉振山看著周揚說道“張叔怕是不行了,有些事情得提前安排了!”
“葉伯伯說的是上報組織的事兒?”周揚沉聲道。
老張眼下雖說和普通老人差不多,但他畢竟不是普通人,很多事情都有既定的流程。
比如要將病危的情況上報到相關部門,屆時上麵肯定是要派人來慰問的。
同時,這種事情還要通知老張的戰友同事以及朋友,來看他最後一眼。
“對,再不做怕是來不及了!”
接著葉振山再次說道“再就是有些東西也該準備了,比如說壽衣、棺木、墓地什麼的,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周揚點了點頭說道“張叔之前就已經交代過了,他要是有個萬一的話,葬禮一切從簡,遺體火化,不舉辦追悼會,不占地建墳,不立墓碑,骨灰撒在村東頭的梁地上。”
“再就是張叔前些時候已經把自己的財產作了分配,京城四合院兒給了文輝和寶兒,現金什麼的全都拿來建學校,如有剩餘,則是作為黨費交給組織。”
葉振山略作沉默,隨後說道“有些事情我們做不了主,張叔也做不了主,還是先將情況報上去再說吧!”
“好,那這裡就先交給葉伯伯您來照料了,我現在就去給上麵打電話!”
說完之後,周揚便帶著沉重的心情,急匆匆的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