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年，那些赫赫有名的大妖活上萬年都不成問題，可惜了……現在的妖精成了一盤散沙，更沒有從前的威名了。”
師昭月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這一刻整個貓的世界觀都崩塌了。
“媽媽，媽媽那麼厲害，為什麼不……”
師敘白戳了戳他的眉心，“我不願意做，昭月。我不像你想象的那樣溫和慈悲，我的脾氣向來就不是很好，性格更是冷清，隻不過是這些年年紀大了才願意施舍點悲憫。”
這些都是實話，既是說師敘白，也是說真正的郗今。
師敘白冷漠，萬事不上心，雖不濫殺無辜卻也算不上什麼好妖。
而郗今更甚，這個曾經稱霸三界的魔尊是出了名的陰晴不定、喜怒無常，涼薄得誰都不放在心上，可不在乎什麼無辜，隻要他不痛快就讓所有人都不痛快。
睚眥必報，詭計多端，笑裡藏刀，自私，窮凶極惡，冷酷無情……
罄竹難書！
郗今委實算不得是個光明磊落的好人。
他也不願意做個好人，否則他本可以成為天界的神隻，卻自甘墮落成為魔尊。
隻不過是他不肯與虛偽的天神同流合汙，寧願跟冷血殘忍的魔為伍。
那是以前的他，現在的他就跟他說的一樣年紀大了才願意施舍點悲憫。
“我活了千年，殺了不少想殺我的妖，算不得什麼心善之輩，隻不過這幾百年不愛爭鬥又養了蔚芒才變得溫和了幾分。”
斯汀森一直都沒說話，現在也是沉默的。
“撿了蔚芒後我就離開了妖精界到人類世界定居，可以說蔚芒是在人類世界化形長大，所以他更像個人類，我曾經以為自己會跟他就那樣生活下去，他在人類世界玩得開心，偶爾回來看看我……”
“誰也不知道我們會誤入蟲族世界，他有了布洛恩和戴納，我也有了斯汀森和昭月，這是我以前想都沒想過的事情。”
他從來沒有對人說過這樣的話，現在卻對斯汀森和師昭月這樣剖析自我。
這無異於讓一隻警惕而戒備的貓向外人露出自己柔軟的肚皮。
斯汀森看著師敘白的眼神裡灌滿了能把人溺斃的溫柔縱容，視線能如有實質能吻人般，一眨不眨地望著師敘白。
“我很榮幸認識你，跟你一起生下昭月，這是我最幸福的事。”
師敘白的唇角溢出淺笑，“昭月很可愛，我以前從未想過成婚，現在倒是接受了。”
這句‘接受了’說得還是有點違心，但他終歸不是頭一次在任務世界結婚，也就沒有從前那麼強的排斥感了。
師昭月抽抽鼻子，然後軟乎乎問道“媽媽是因為我才娶爸爸嗎？”
師敘白捏了捏他的小臉，“是啊！不然我是想單身到死的，但我有你了。”
“我的孩子值得世間最好的一切，也該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師昭月一下子撲到他懷裡，而斯汀森順勢攬住了他們。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