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懂?”
雲狼低沉的嗓音裡透著些懶散,但莫名讓人覺得很是危險。
而聽到這聲音的兩小隻一前一後直接跑上了樓,回到自己的房間裡窩著了。
“行了你也回去,剩下的交給我就好。”
看著倆個小的回去了,雲狼又開始趕身邊這個大的,可這招對大的沒有用。
“嗯,不去。”
謫仙一般的男子隻是輕飄飄的看了眼身邊人,那人瞬間就閉嘴不說話了,隻有眉頭緊皺著,表情凶悍。
兩人一時相顧無言,一個板板正正的坐著,另一個懶洋洋的靠著,如果這不是在青樓窯館裡,那該是多麼和諧的一幕啊,隻可信,他們早已身入泥潭,變成了旁人口中談笑的物件罷了。
……
盛時繞過大路,隻身穿梭在小巷子裡,直到進了一處院落,這才停下腳步,微咳了兩聲。
“主子。”
有人聽到動靜,立刻打開門走了出來,看到那個熟悉的麵具,立刻下跪行禮,恭恭敬敬的開口道。
“嗯。”
盛時輕輕應了一聲,抬腳略過這人走入那間小門。
“主子這邊請。”
那人立刻站起來,引著盛時上二樓,打開最大的那間包間,恭恭敬敬的收拾桌椅,隨後倒茶。
盛時坐在鋪上軟墊的椅子上,手裡捧著熱茶輕抿一口,等身體暖和了些這才開口道,“說說這裡的情況吧。”
“是。”
那人低頭站在一旁,開始彙報這個據點現在的情況。
“……原是一家要倒閉的青樓,老板將這裡連同四個地坤一起賣了,屬下見他們還算有些姿色,就做主留下了,不過這幾人都傲氣的很,在之前的老板手下也隻是賣藝不賣身,空有相貌卻不變通,這地方也就逐漸沒人了。”
“因著是剛買的,還沒有跟那些人細說,隻將那些龜公和端茶倒水的小廝換成了自己人,若是主子有什麼其他的我吩咐,現在就可以把這幾人叫來。”
盛時點點頭若有所思,手指輕點幾下桌麵,想著現在也無事,那就見見吧。
“把人叫來吧。”
端著茶杯,他輕聲說到。
“是。”
手下後退到門前,這才轉身離開了包間,沒一會兒就帶著兩人走了進來。
“奴,月憐\雲狼,見過東家。”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進來,垂著頭一幅乖巧的樣子,衝著盛時躬身行禮。
“咳咳,坐吧。”
盛時輕咳兩聲,吩咐兩人坐下,這才打量起兩人的相貌來。
月憐一身紅衣似火,卻生的一副清冷禁欲的模樣,端端正正的坐姿看著不像是青樓裡的窯哥兒,倒像是個翩翩公子。
反觀他身邊的雲狼,一身黑衣長衫,前襟大咧咧的敞開著,絲毫不在意自己露在外麵的胸膛,靠坐著的樣子像是個吃飽了正懶散曬著太陽的狼,看不見半點風塵樣子。
這兩位還真是有意思。
盛時這樣想著,把手裡的茶杯一放,對著兩人詢問到,“你們,誰會煮茶?”
月憐和雲狼對視一眼,不知道這新東家要做什麼,等又過了一會兒,還是月憐站了起來,去拿了茶壺為這位新東家煮茶。
沒過多久,一杯熱茶被遞到手邊,盛時端起熱茶,輕嗅一下滿是茶香,一口熱茶下肚,整個人暖和了起來,他這才眯著眼,滿意的點了點頭,“手藝不錯。”
“東家謬讚。”
月憐麵上帶著疏離,對於盛時的稱讚並沒有什麼反應,看人一杯茶喝完了,又默默的倒滿了。
倒滿一杯茶,代表著送客。
盛時一點也不介意,手捧著熱茶慢條斯理的喝著,看著這一身紅衣的清冷謫仙,笑了,“咳咳,聽說兩位隻賣藝不賣身,這是為何?兩位要知道,隻要是進了這風月場,沒誰能真的乾淨的。”
“咚。”
茶壺被放下,月憐後退兩步,拿出一直藏在身上的荷包打開,將裡麵所有的銀子扒出來放在桌子上。
“這是?”
盛時一挑眉,看著這人一係列的動作,心裡越發的好奇了。
“東家,奴家兩個弟弟愚笨,也不會些什麼討好人的手段,這是給奴的兩位弟弟的贖身錢,還請東家寬容。”
月憐低下頭,黑發垂落,露出潔白修長的脖頸,微微低垂的羽睫輕眨,眼中適時透露著半分期待,但整個人看上去又有些許破碎感,全然沒了之前的清冷感。
盛時看著他這副樣子,端著熱茶又喝了一口,不由得心裡感歎一句,這人演戲的功夫,比那個七皇子好上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