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盛時抓下他的手,兩隻手都捏在掌心把玩,看著他蔥白的指尖被自己捏的泛紅,忽然就想開了。
逐炎國的事情和他有什麼關係?敢過來就抓起來,扔在地宮好了,隻要不死就行。
想通了這一切,他的心情又好了起來,鬆開身邊人的一隻手,嘴角勾出一絲笑來。
“陪吾去用膳。”
盛時說著,就拉著人走出寢宮,來到正殿。
“是,陛下。”
溫濘夏低垂著眸子,心裡更是覺得難懂。
這人還真是喜怒無常,之前還不高興的,現下又笑了,也不知是不是他想到了什麼。
被拉著來到正殿,巨大的金絲楠木圓桌上已經擺滿了朝食,粗略看過去,竟然有著二三十道,都是樣子精美的菜品和小巧玲瓏的麵食,最邊上還有一個小砂鍋,溫濘夏猜測那是米粥一類的。
兩人還沒到近前,就有伺候的太監拉開椅子,距離剛好可以坐下,顯然是經過訓練的,也是,宮裡沒規矩的早就死了。
想到這裡,溫濘夏走神了幾息的時間,腳下的步子就不自覺的慢了,隨後他就感受到手被人用力拉扯了一下,腳下一個踉蹌,他撲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你在想什麼?”
盛時略帶不悅的聲音從他頭頂響起,他下意識的就想要道歉,但卻被帝王一把按在身邊的椅子上,就連握著的手也鬆開了。
“陛下,奴剛才有些走神,不小心衝撞了陛下,還請陛下降罪。”
溫濘夏也猜不到這人的心思,隻好先告罪一番,讓身邊人消消氣。
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為什麼不想讓身邊這個人生氣。
“食不言。”
盛時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他現在不想和這個人說話,於是拿出了食不言這一套說法出來,成功讓身邊人閉了嘴。
但真當對方閉了嘴之後,盛時卻覺得心裡更不舒服了。
於是他賭氣似的將宮女布好的菜用筷子戳的稀巴爛,然後再一口口的吃掉。
糧食很寶貴,他不能浪費,這是他在地宮裡學到的道理,哪怕現在他當了皇帝,除了看誰不順眼以外,也沒怎麼浪費過糧食。
彆看桌子上有二三十道菜,但份量都不多,也就三四口吃完的量,也就是粥多了些,但到最後還是被盛時吃的一乾二淨。
一頓飯在沉默中吃完,盛時起身便打算離開,等走出去好幾步後,他回頭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後的溫濘夏,朝著他伸出手。
“你陪吾去勤政殿。”
他說著,就這樣等著溫濘夏將手伸過來給他牽。
溫濘夏看著那伸過來的寬大手掌,最終還是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任由對方握住,“好的陛下。”
“嗯。”
盛時這下滿意了,他拉著人就坐上了轎子,讓他坐在自己身邊,而自己則是繼續玩他蔥白的手指。
溫濘夏隻覺得疑惑,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彆人口中的暴君會對他容忍度如此之高,允許他的靠近,甚至還會主動伸出手等他放上去,更是在自己幾次冒犯的時候沒有降罪自己,這太不可思議了。
他不相信自己的容貌真的可以打動這個人,畢竟這些年來各國上供的美人也是不少,他自然是相信有人比他貌美,那這帝王對自己這麼好到底是因為什麼呢?
溫濘夏想不通,他打算試探一下這位帝王對自己的容忍底線,正好拿剛才那個來試探一下好了。
“陛下剛才是生氣了?”
溫濘夏指尖輕勾,說出的話裡帶著點笑意,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帝王的臉上,不想錯過他任何一個表情。
他的生母是個妾室,自打他懂事以來,就知曉了如何看人臉色,因此,哪怕是細微的表情變化,他也能從中讀出十之七八的情緒。
就比如現在,帝王停下了把玩他指尖的動作,不自然的彆過頭,聲音裡聽不出息怒的說了句沒有。
這動作讓溫濘夏想到了鬨脾氣的小孩子。
嗯,有點可愛。
“若真的沒有,那為何剛才不讓奴講話?”
仗著帝王的縱容,溫濘夏又開口了,這次他主動的握住了帝王的手,指尖輕輕摩挲過他的手背,又沿著他手背上的青筋一點點摸索。
“食不言。”
盛時垂眸盯著那作亂的手,瞪著眼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張開手掌將作亂的指尖全部包裹在掌心,回了溫濘夏的問題。
“可奴想跟陛下說話,陛下這也不允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