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紀遠山也沒有更多動作,隻立足於那裡,眼眸中的光芒漸漸黯淡,直至整個人生機迅速消散,隻剩下一具屍體立在坑中。
嘩啦!
陳牧就這麼看了一眼後,忽的輕輕一踏地麵,幽寂的荒土刹那間龜裂破碎開來,繼而紀遠山的屍體就迅速崩散破滅,並墜落進龜裂的荒土之中,消失不見。
僅有那柄春秋劍,在嗡鳴聲中,顫抖著被陳牧的一縷氣勁攝住,拽到手中,在他手中劇烈的震顫抖動,但陳牧僅僅隻是抬起左手,食指中指並攏,在劍身上輕輕掠過,整柄春秋劍就迅速的安靜了下來,泛起的光澤也迅速黯淡,恢複為一柄樸素的靈劍。
收起春秋劍。
陳牧身影很快消失在昏暗之中,不見了痕跡。
就這樣,荒土之上陷入一片死寂。
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兩道人影聯袂而來,皆是裙帶飄飄,赫然是兩個身形妙曼,氣質雍容的少婦,雖裝束並不獨特,但隨便一人在此,都能辨認出兩人來曆,合歡宗。
其中之一正是位列風雲榜第二的夏玉娥,另一人則也是一位合歡宗長老,兩人身影從荒土之上掠過,忽的齊齊蹙眉,身形各自一頓,停了下來。
“這是……”
欒秋梅目光掠過四周,看向附近殘存的痕跡:“似有人在此相鬥,玉娥伱怎麼看?”
夏玉娥目視周圍,目光略微閃爍道:“痕跡都被抹去了,殘存的氣息也沒有存留,明明應該才過不久,手段倒是厲害。”
宗師層次的人物交手,或多或少都會引起一定範圍內的天地變化,會讓天地之力產生紊亂,在天地之間殘留下一定的痕跡,而這種情況在地淵中更為明顯,往往是很難將所有痕跡都抹除的一乾二淨的。
隻是這裡殘存的痕跡,雖能判斷出不久前經曆過一番戰鬥,卻完全無法辨彆出雙方是何人,也分辨不清最終戰況如何,被攪亂成了一團混沌。
“嗯。”
欒秋梅微微點頭。
在地淵中處處危機,容不得行事大意,既遇到了這種怪異痕跡,她心中便即多提了一分謹慎,繼而又將目光投向夏玉娥,道:“能瞧一瞧嗎?”
“我試試。”
夏玉娥低語一聲。
繼而她眼眸中泛起一抹微光,太陽之白與太陰之黑從眼瞳中掠過,陰陽領域霎時間覆蓋四周,並伴隨著她屈指一點。
“陰陽輪轉……”
唰!
附近混沌一片的天地之力,仿若倒退一般迅速的逆轉,從混雜而逐漸恢複為有形,直至少量的氣機凝聚出來,勉強恢複出一些不久前的天地狀態。
而幾乎就是這些殘存痕跡呈現的一刹那,無論是夏玉娥還是欒秋梅,都是麵色微變。
“春秋意境、劍意……”
“是紀遠山!”
夏玉娥和欒秋梅彼此對視一眼,儘皆看到對方眼眸中的震動。
玄機閣副閣主,春秋劍紀遠山,這位人物對於她們來說自然是十分知悉,不過要說畏懼也不儘然,因為兩人實力皆不弱,聯手配合之下,雖勝不過頂尖宗師,但也有把握從任何一位頂尖宗師手底退走。
隻是令兩人心中一下子掀起驚濤駭浪的是,從這殘存的一點點天地痕跡中所窺見的,應當是春秋劍紀遠山的慘敗……甚至可能連性命都已丟了!
殘存的劍痕皆是崩斷的景象!
唰。
欒秋梅深吸了一口氣,忽的將目光投向某處,繼而一步掠過,足尖在荒土上一點,霎時間泥土翻湧,一點點殘破的血跡從地底翻出。
有夏玉娥逆轉陰陽,呈現出前一刻的天地痕跡,再有這一絲絲泥土中的痕跡印證,恐怕玄機閣副閣主,那位寒北頂尖宗師之一的紀遠山,真已死於此地!
是誰?
殺了紀遠山?
這可是一尊頂尖宗師,雖排名不及薑長生等人,但也是那個層次的存在,在如今的寒北除非是換血境出手,又有誰能輕易將其格殺?
欒秋梅和夏玉娥兩人心中都是難以平息,並且此時細致感知附近的變化,卻始終隻有紀遠山的春秋劍意的殘痕,完全捕捉不到紀遠山的對手是誰。
“還能再逆推一些麼。”
欒秋梅先是謹慎的目光掠過四周,接著看向夏玉娥凝重道。
夏玉娥搖了搖頭:“已是極限了。”
雖然她執掌陰陽領域,練有‘逆轉陰陽’之法,能在一定範圍內短暫的恢複之前的天地痕跡,但這種恢複僅限於短時間內,相隔越久則越難,恢複的痕跡也越殘破。
若是她能以陰陽之道,修成宗師,練成陰陽武體,兼掌陰陽領域,躋身為絕世宗師的行列,倒是還能更進一步的逆轉陰陽,窺視到更大的全貌,但遺憾的是她並非宗師。
以陰陽入道也是極難。
當今天下宗師榜第一位,立於絕世宗師頂點的,便是一尊‘陰陽宗師’,至於其人身份,那更是尊崇至極,乃大宣皇室之一,晉王姬玄楚!
“罷了。”
欒秋梅搖搖頭,道:“走吧。”
既然不知道是誰出手殺了紀遠山,那也就沒有必要知曉清楚了,以她的猜測,能殺紀遠山的隻有換血境存在,而換血境會出手殺紀遠山的,也沒有幾位,但這都不是她們適合去揣測的事情,總歸這裡是地淵,行事當慎之又慎。
“嗯。”
夏玉娥也是微微點頭,繼而一揮衣袖,霎時間陰陽輪轉,之前被逆轉的痕跡又迅速恢複為一片混亂的跡象,再次變得無可察覺。
兩人再次上路,迅速消失在荒土上,不過各自更加收斂氣機,行事也更謹慎了些,畢竟地淵這才剛剛開啟不久,便有一尊頂尖宗師死於地淵,總歸是令人心中難以平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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