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中環,這是龍騰總部的門口,這是總華探長的龍騰。這裡定點留幾個巡邏人員,王言每次過來,都能看到儘職的軍裝警,那麼勢必會想起中區探長,多好的事。而且曾經雷洛跟人喝酒,透露出王言已經買下了相鄰的樓,以後這裡要重新興建總部。所有人都默認了油水沒有過於豐富的中區,是警隊所有分區中排位第一的。而在顏童死後,接任探長的是,林明遠。
“言哥!”三個軍裝警齊齊敬禮,展示自己最好的精神麵貌。
王言笑嗬嗬的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禮畢,隨即看著麵前已經拉著兩個孩子跪下放生大哭的女人“這位大姐,有事起來說話,你這樣跪著我很難做的。”
女人嗚嗚哭咽,磕磕絆絆的抽泣著“王生,求求你發發善心,救救我女兒,隻有你能幫我們了……”
“我們進去說,能幫我一定幫,你先控製一下情緒。”王言搖了搖頭,看向一邊的三個軍裝警“扶著她跟我走。”
這裡人流密集,女人這一嗓子喊出來,四周早都圍滿了人。他的照片哪裡都有,港島第一富商、總華探長,他的熱度可比明星大太多。
那女人也還算懂事,沒有反抗,隻是哭哭啼啼的跟著進了龍騰的總部大樓。
一樓,待客區,王言坐在沙發上,看著兩個臉上帶著淚痕,被那女人摟在懷中,依偎在一起的男娃女娃,此刻他們兩個正在對著麵前的奶油蛋糕咽口水。
“吃吧。”王言露出和煦的微笑,將蛋糕推到他們兩個麵前,看著拘謹的沒有動作的兩個孩子“大姐,想好怎麼說了嗎?讓孩子到那邊去吃東西吧,有什麼事慢慢說就好。”
女人拘謹的點了點頭,將兩個孩子推到一邊站著的女秘書身前“跟姐姐去那邊吧,不要調皮哦。”
她早就想好了,隻是王言不說話,她不敢說。來之前她以為的勇氣,在見到麵前的這個溫和的傳說中的大人物的時候,並沒有展現出來。
“說吧。”
女人抿了抿嘴角,擦了把眼淚,顫抖著開口說道“我叫羅秀芬,住在元朗新田,五三年過海……”
她越說越流利,越說越激憤,在她的咬牙切齒中,王言也明白了她所為何來,為什麼要跑這麼遠到總部門口堵他。
港島是瑛屬殖民地,是有駐有三軍的。人數大概不到兩萬人,大多部署在九龍、新界兩地,本島的駐軍倒是沒有多少。目的是什麼,當然無需贅述,無外乎防備內地而已。
這裡的駐軍是帶家屬的,生活也多是在自己的小圈裡。他們在軍營中基本都有配套的教育、醫療、休閒娛樂等場所,待遇是非常不錯的。
但是這些沒有用,他們偶爾的也會做些事的。一如自由燈塔在棒子、小日本等地的駐軍,作出的那些事。比如打架,比如強搶,比如強啊尖,比如其他種種,屢屢有之。
很不幸的是,這個叫羅秀芬的苦命女人就遭受了這樣的事。
如她所說,她是五三年跟著丈夫一起過來的,但他的丈夫在過海途中身亡,留她帶著三個孩子苦苦生活,頗為不易。
就在六日之前,她十四歲的大女兒被兩個洋鬼子強啊尖,小丫頭反抗,兩個洋鬼子在施暴過後將其打的半死。她們沒有保險,她們沒有錢,她們去不起醫院,在鄰居幫襯下,就近的醫館大夫發善心救治了一番。但是由於傷情過重,現在也是生命垂危,處於等死的狀態。
女人本弱,為母則剛,麵對鄰居‘認了’、‘想想另外兩個孩子’、‘想想兒子’的勸說,她渾然不顧的跑到了當地警署找警察。
本來一幫警員態度還算可以,但是一聽說是洋鬼子駐軍範的事,直接擺手趕人,說他們管不了。她堵了兩天,堵到了探長,得到的是同樣的說辭。麵對她找‘王生’的威脅,探長無奈的解說,找了也是白找,並很有耐心的給她講了其中的關係。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王言曾經真的給找到他的市民解決過問題,還不是一個,並且擼掉了好幾個探長,開除了好幾個警察。
這當然是王言的自我營銷,第一個是豬油仔找來的,而後傳播擴散,隨後才有了幾個實在沒活路的人找到了他這裡。他這麼做的目的也簡單,就是給下邊的市民留條活路,不然一線警員胡作非為。
隨便有人找他的事當然不會發生,更多的也不過是拿他的名頭嚇唬嚇唬警察罷了。事實上,如果不是被逼到沒辦法,沒有人真的找到他這裡。距離上一次有人告到他這裡,還是去年因為探長們爭權奪利胡搞的時候。那之後,就再沒有了。也是上一次他太狠了,三分之一的探長全都擼了,誰還敢胡亂搞事。
羅秀芬的想法很樸素,王言是她能找到的最高位的人,行不行的總要試過才知道,要不然她對不起死去的孩他爹。所以,托人照顧垂死的女兒,她帶著她的兩個孩子,真的來了。
耐心的聽過事情的全部,王言適當的露出惋惜的表情“大姐,那個探長沒有騙你,他說的是實話。我雖然是富商,是總華探長,但是也無法給你確切的保證,隻能說我會儘力而為,還你跟你女兒一個公道。不過你女兒的生命安全應該沒什麼問題,一會兒我會派人跟你回去,將你的女兒接到醫院裡治療。
相信你也聽說過,我也會兩手中醫,水平還不錯,如果醫院不行我也會出手的,肯定會儘全力保住你女兒的命。這段時間,你和你的兩個孩子,照顧你的女兒就好。其他的不用擔心,龍騰會你女兒的醫藥費,以及你和兩個孩子的生活費,也會給你找地方讓你們暫時住下。其他的事,交給我,好嗎?”
“謝謝王生。”說話間,羅秀芬忍不住又是流出了眼淚,有希望了。
人家那麼大個人物說出來的話,她有什麼不信的。儘管她最想要個公道,但女兒的命保住才是首要。事實上女兒的命能保住,她已經很知足了。
王言擺手招過帶孩子玩的女秘書,吩咐道“安排幾個人,帶上外科醫生,跟她回去看看她女兒的情況,安排入院救治。並把她們母子三人的生活安排好。”
“是,王董。”
“去吧。”王言擺了擺手。
“這位女士,輕跟我來。”女秘書微笑著伸手示意羅秀芬跟她走。
看著離開的羅秀芬以及她的孩子們,王言長出一口氣,點了根煙抽了起來。
每個警署中,都積壓著一堆卷宗,上麵滿是洋鬼子罄竹難書的罪。所以這情況他以前不是不知道,隻是位卑職小而已。
以前遇到這種情況,標準的處理方法就是該登記登記、該備案備案,然後將卷宗扔到一邊吃灰,當沒看見。讓受害者,被時間撫平傷痛。
不是沒有人爭取過,但是一樣的,他們位卑職小,跟本不好使。上報到警隊高層,高層都是洋鬼子,也隻是跟駐軍的高層通通氣,讓他們注意一下就完了。到軍營去要人,兩個大嘴巴子呼過來,機槍懟著腦袋,怎麼辦?誰能管?誰敢管?
長此以往,洋鬼子自然是越來越無所顧忌,不將華夏人放在眼裡。
以前是王言能量小,選擇性的忽視。後來能量大了,身處高位,看到的聽到的,很少有不好的。雖然他始終牢記要同人民站在一起,但是他上到高位也是這兩年的事,而這兩年,尤其過去一年他是真的挺忙,是以忽略了這個事。即使羅秀芬不找過來,過一陣他也會注意到的,因為他要重新整飭警隊華人秩序麼。
當然,沒有想到就是沒有想到,不必找什麼借口理由。畢竟他說再多,擺在麵前的事實是,羅秀芬找過來了,找到了他的頭上。他沒早做到,那就是他的不對。
王言是一個愛國者,這點是從未改變的,也是毋庸置疑的。某些時候或者多數時候,在愛國的前邊,還可以加上‘極端’、‘左’、‘鷹’等,或者是他們來回組合的一係列字眼,一點兒不過分。
現在羅秀芬找過來了,他的勢力、影響力已經很大,當然要有所行動。而且這是一個機會,一個提升底層警員凝聚力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