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蔣複朝說的話,他心情無端變好了。
她也知道自己折騰人,知道他累了。
“不困?”
“我現在困了。”胡瑤悶聲,往裡側挪了挪,躲開他扒拉她的手。
蔣漢毫不費勁揪她回來,半摟住,心情不錯“亂動什麼。”
“困了趕緊睡,也彆打擾我休息,你不累我累。”他道。
胡瑤覷他,又垂下眸子,哦了一聲,安分窩在他懷裡一動不動。
在他熄燈之前,她忽然想到。
“你是不是還沒有洗澡?”
“說得好像你洗了似的。”蔣漢嗬聲,故意將她的手抓得更緊。
“你幾天沒洗澡老子嫌棄你了麼?都快餿了,我沒嫌棄你你居然好意思嫌棄我!講究什麼。”
胡瑤“……”
他說得好像很有道理。
可她是因為生病發燒了才不洗澡的,跟他哪裡一樣,現在是夏天,他自己不嫌悶得慌麼?他這麼怕熱。
她讓他去洗澡,隻是想讓他自己舒服點,但他總多想她是在嫌棄他。
“這是哪裡來的?”胡瑤抬起手,指了指手腕上的陳舊的紅繩,轉了話題輕聲問他。
她病得迷迷糊糊的,聽到他翻箱倒櫃的一些動靜,也感受到他給她戴東西,醒來就發現手腕上多了一根紅繩了。
這根紅繩編的花樣還挺複雜的,明顯的也能看得出來被人戴過,而且已經很久了。
“以前給狗戴的。”他瞥了一眼,口吻隨意。
胡瑤抿唇,鬱悶看他,不信。
“不是困了?趕緊睡。”他把她在他懷裡抬起的腦袋摁回去,她燒剛退,他還是給她捂嚴實了被子。
胡瑤還想說什麼,可想到他疲倦的模樣,抿了抿唇還是不出聲了。
他確實是累了,熄燈之後摟著她很快睡了過去。
頭頂上是他平緩略沉的呼吸聲,胡瑤抬頭,在黑暗中靜看著他。
月光朦朧稀微,淺淺地打在睡在外側的他身上。
這幾天他又沒有刮胡子了,胡渣冒了出來。
之前她嫌棄說他的胡渣刺人,他還使壞地故意蹭她,但真見她被他蹭疼了,他自己這個始作俑者還又不開心了,脾氣多變得很。
她不自覺抬手碰了碰他的臉。
她一動,他立馬有所感應了,人還沒醒來,卻下意識地拍了拍懷裡的她,再去探她額頭的溫度。
“怎麼了?”
他低磁的嗓音猶帶幾分未醒的睡意,沙啞慵懶,莫名有幾分罕見不真實的溫柔。
他這人好像很凶,可在他身邊這麼久,胡瑤發現他許多地方都是出乎意料的好脾氣。
就比如她就算大半夜吵醒他,他也不會真不耐煩,也不會為此發脾氣。
他真正生氣發怒跟平時凶人的模樣是真的有很大的區彆,如今胡瑤隱約也摸清他一些脾氣了。
他有許多嫌棄她跟蔣小朝的話,可他的實際行動是完全不一樣的,口是心非。
胡瑤輕輕搖頭,抱緊他的手“我沒事,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