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明明還活著,卻好像變成了一具死屍。
方承允呆在衛玲家裡。
人還活著的時候,他覺得這個地方束縛了他,不願意回家。
可當人死去了,他卻好像被困在了這裡,自願畫地為牢。
陶小草找到她弟弟,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知道她有抑鬱症!”
陶小草幾乎是嘶吼出聲,可是聲音聽起來卻又那麼無力,
“她是我們的恩人,她資助了我們,如果不是她,我們還被困在那個小村子裡。”
陶小木當然知道衛玲有抑鬱症。
他更知道如果兩人離婚,勢必要把財產分一大部分給衛玲,因為過錯方是方承允。
同時他姐的名聲也臭了。
他們這麼做,或許連圈外人都糊弄不了。
所以衛玲還是死了好。
給他姐姐騰位置,等過個一兩年,大家都不記得這事了,他姐姐低調的嫁給方承允,這夫妻共同財產都屬於他姐姐,多好。
他不用臟了自己的手。
他誰都沒有告訴,在發布那張照片的時候,他還偷偷摸摸的將他姐姐和方承允親密的視頻刻錄成碟片寄給了對方。
他尤嫌那一張照片的刺激不夠。
當他姐姐說起資助他們的是衛玲時,他表情沒怎麼變化。
當他姐姐拿出那些珍藏的信件時,他的表情也沒什麼變化。
是,他知道自己喪了良心。
可如果他不這麼做,他姐姐或許永遠都隻能當個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他不願意。
所有的壞事都是他做的,他姐姐乾乾淨淨。
或許他姐姐現在不理解,可等以後,她當著尊貴的方夫人,日子輕鬆又快活時,她會懂得。
可當陶小草說,
“你害死了我的家人,我恨你,我永遠恨你!”
陶小木震驚了,情緒終於出現了些許波動。
“姐,你不喜歡他……”
陶小草仿佛是豁出去了,冷漠道,
“沒錯,我從始至終都不喜歡方承允,我恨他,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所作所為,而我也是一個罪人,一個狼心狗肺的罪人,我竟然背叛了我的恩人,你是我的幫凶。”
她看著自己的弟弟,眼中流露出悲哀之色,曾經他寧願不上學也要供自己上學,什麼時候這般喪了良心,
“我們都應該付出代價。你說我真正喜歡的人是誰呢?”
陶小草嘲諷的一笑,她喜歡誰?
這樣的家庭這樣複雜的環境她配喜歡彆人嗎?
她能喜歡上彆人嗎?
她早已心力交瘁,她覺得自己很臟,何必把彆人拖入這個漩渦中?所以她告訴衛玲,男朋友是簽了協議的。
但能選中對方又何嘗沒有好感?
隻不過那好感太過輕飄飄,輕易就被阻斷了,她這樣的情況哪能去拖累彆人?
此時她坦然的去誤導自己的弟弟,她看著弟弟眼中的自己,覺得真是麵目猙獰。
他們果然是姐弟,知道怎麼戳對方最痛。
“不,這不可能!你在騙我。”
陶小木不相信,更不能接受的是,陶小草親自打了報警電話,
“小木,任何人做錯了事,都要付出代價,你是這樣,我也是。”
然後她找到方承允,遞給了對方一杯牛奶,牛奶裡麵摻了足夠分量的安眠藥。
方承允並沒有睡前喝牛奶的習慣,更何況他素來挑剔,一下子就嘗出這牛奶味道很奇怪。
陶小草甚至都沒遮掩過想要殺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