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撫著胸口,兩行清淚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那種優美的姿態,細長如天鵝的脖頸,哀傷欲絕的氣質,整個人仿佛一尊一碰就要碎掉的玻璃雕像。
要是往常,周宜城必然會心疼不已,不管她提出什麼要求來都會一口答應。
隻是現在麼,英雄遲暮,以前自己看不到眼裡的人,也開始敷衍自己了。
剛才他拗不過女兒周玉玉的軟語哀求,又給柳文元去了個電話,誰知道這小子竟然沒有立馬答應下來,而是支支吾吾的推脫!
最後還勸自己,讓他安心的養病,保重身體,就不要總為這些俗事兒費心!
這話氣得他當場就摔了電話。
一股子難以言喻的悲涼從心底湧起,這就是人走茶涼啊!
本來老當益壯的周宜城瞬間老了好幾歲,他頹然的坐在自己的臥室裡,把房門緊緊關上。
屋外,周玉玉和薑麗哭了一會兒,見臥室門一點反應沒有,都停止了哭泣。
周玉玉拉著母親的衣角,小聲兒的哭道,“媽媽,得意哥被關在拘留所好幾天了,我今天上午去看他,他,他,他身上都臭了!他說住的地方都是虱子和跳子,晚上鑽到他的衣服和被褥裡,根本睡不著。他在裡麵也吃不飽,人都瘦了一大圈!媽媽你一定要想辦法救他啊!”
薑麗無奈的看一眼這個美麗卻愚蠢的女兒,伸出右手輕輕撫摸她柔軟烏黑的發絲,“玉玉,你今年已經十八歲了,該懂事兒了。宋得意家已經敗落了,你就不要在他身上再費那麼多心思了。你爸爸雖然退了二線,可老部下還會賣他幾分薄麵,到時候從裡麵找一個有前途的小夥子”
“不要!”
周玉玉猛然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她聲嘶力竭的大喊道,“我不要!當時是你說,得意哥哥家位高權重,讓我多和他一起玩!是你!現在人家剛不行了,你就讓我馬上拋棄他,另找彆人!”
“你怎麼能這麼勢利呢!”
“媽媽,你到底懂不懂什麼是感情?!”
“這可是感情啊,是說拋棄就能拋棄的嗎?”
薑麗被女兒氣的嘴唇發抖,卻說不出話來。
這個笨丫頭!
什麼感情,能比的上財富和權勢重要?
隻是她知道,女兒正在青春期,根本聽不進去自己的話,就算她現在再說什麼,女兒也是不相信的。
不撞南牆不回頭。
“好!好!好!”
薑麗收斂住情緒,冷冷開口,“那你就自己去救宋得意吧,我沒有這個本事!”
周玉玉全身顫抖,她不相信從來對她予取予求的媽媽竟然能說出這麼冰冷的話來。
好!
自己去就自己去!
她恨恨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然後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周家。
望著空蕩蕩的屋子,被女兒甩的嗡嗡作響的大門,薑麗突然覺得自己的這一生就像是一場笑話。
算計來,算計去,最後竟然落得這麼個結果。
不!
她奮力的讓自己振作起來。
自己經曆過比現在更糟糕的無數次狀況,不是都挺過來了嗎?
所以,這次,她依舊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