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則怪談我正常得格格不入!
“的確,我對這種東西沒什麼愛好。”
“如果是,我就會把煙點上再遞給您了。”
金發女子一邊微笑著,一邊將那粗實雪茄往煙盒邊緣一擦,一道火苗沿著她手掌燎起,在棕色的煙體上堆積出雪屑的顏色。
白無一正困惑她行為,因不喜煙味而皺眉,卻見柳德米拉把煙往一旁挪,遞到端坐一旁的關寒嘴邊,而後者也便微眯起眼,略微把漆黑的瞳孔緩緩移來,定在那跳躍生騰起煙霧的末端上。
“您瞧,”
柳德米拉一隻手遞著煙,另一隻手便如個教師或向導般指向關寒的臉上
“像他這樣的人,無論本來抽不抽煙,或者遞煙的人是誰,出於什麼目的,他都會接下,於是,這一切目的也就混淆不清,若彆人問來,他也說是對誰都這樣。”
“……”
“您不接我的煙,若是接了其他人的,那便也就有了傾向了,這方麵,您恐怕還得跟這位先生學習一二。”
柳德米拉說著,便鬆開了手。
白無一本以為在眾目睽睽之下關寒被這樣說了,許會出於叛逆心理推脫或乾脆不如她預料當這模範——畢竟他可是個高傲又反叛的難相處人不是嗎?
但關寒卻發出輕輕笑聲,自然接過了那雪茄,放到嘴裡吸了一口,接著更加忍俊不禁地發出許多聲輕笑,最後拎著煙往抽煙區走去了,露西亞女子也便對白無一笑笑,將裝著酒水的長杯含入口中。
白無一搖搖頭,把目光放到圓廳其他地方去,陸笙一邊端著一個底子較厚的杯子,一邊站在中間舞台最前端,她幾乎沒怎麼喝那透明中懸浮著一枚冰塊和一截檸檬的酒水,隻是有些緊張地把視線投向四周娛樂的人,以及高高懸掛的燈光等等,與其說她是來參加聚會的,不如說她是來當這次聚會的保鏢。
約瑟夫坐在娛樂區,似乎正精心在小桌上擺設著什麼,他麵前的小桌上擺著一杯小巧精致的淺白色雞尾酒,酒內澄澈無比,連冰塊亦不得見,不如說,這杯酒就如一枚渾然一體的冰塊般優雅。
馬傑和柯雪站在自助餐桌兩側,前者的姿態有些拘謹,像是個什麼服務生,後者則……像個落落大方的服務生,好吧,站在自助餐旁邊等候又不夾餐總是有些奇怪的,他們大抵也的確是帶著任務來的。
前者身旁放著杯紅色的酒,不過與其說是酒,這過分豔麗的顏色倒更像杯果汁,杯壁夾著枚較為完整的檸檬片,而後者身邊的酒白無一認得——那是一杯莫吉托,因為流行音樂而在他這對這些東西一無所知的人心中也留下了些記憶。
不過……安德烈呢?白無一把視線抬起,看向舞台中間,斯拉夫人和他的妻子正站在那附近,他們身旁天使一樣的小女孩被自助餐桌吸引了,於是去到一捧噴湧的巧克力塔旁邊,興致勃勃地把手按在桌上蹦跳著,馬傑放下了他那杯酒,小跑著就來到了這小朋友身旁。
安德烈注意到了白無一的目光,於是朝他招招手,露出一個坦然又親切的笑容,他喊了一聲什麼露西亞語,端著個……呃,瓷杯?不對,是金屬製的大寬杯子就走了過來。
白無一本以為那會是什麼茶水,但當那人一走過來,他就立刻明白了這絕對是什麼烈酒,嗆人的酒精氣息幾乎像火一樣燎到了他的鼻尖,讓白無一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而好笑。
露西亞人應當是有些喝醉了,幾乎忘記了還需要翻譯這件事,把一雙寬厚的手一下拍到白無一肩膀上,興高采烈地跟他講話,像是展示寶物一樣展示著他懷裡的婦女,然後又大喊了一聲,把拿著一枚巧克力草莓的小女孩喊了過來,隨即他蹲下身,親了一下那小女孩的額頭,又開始伸出手向小女孩一邊比著白無一一邊說起了什麼。
最後還是那名婦女敲了一下他的腦袋,這名過分憨直的露西亞人才似乎突然醒悟過來,於是他拉著白無一和自己的女兒,直接走到了還在喝酒的柳德米拉麵前,一番交談後,金發女子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對著安德烈低聲說了些什麼。
當這交談結束後,安德烈便仿佛獲得了什麼好東西一樣轉過身來,雙手比劃著,像是快要把酒倒出來。
“白,黑你,介紹。”
這還是白無一第一次在副本外聽見安德烈講中文,顯而易見的磕磕絆絆、顯而易見的粗糙與大舌頭、卻似乎比副本裡更加親切了
“這使我……親愛的!лю6oвь!”
說到最後一段,安德烈抬起了聲調,強調似地又說出一句露西亞語,接著他又把視線轉向自己的女兒,將她抱起。
“介是我的女鵝,aлehьknnahгeл……ckaжn6aty:‘Пnвet’,xooшo?”
“Пnвet!”
小女孩大大方方露出個微笑,把被自己父親牽著的手舉起來,朝著白無一喊了一聲,隨即便發出一連串銀鈴般笑聲。
啊,這句白無一已經認得了,是“你好”的意思,所以很顯然這是安德烈在讓女兒給他打招呼吧……白無一招招手,鸚鵡學舌般吐出一句“不理威廉”(?),隨即便看見安德烈發出一陣大笑,揉了揉小女孩的頭,誇讚語氣地說了句“卡洛什”。
還是那名婦女跑去,跟柳德米拉交談了幾句,隨即朝白無一露出帶著些歉意,卻充斥著幸福的表情。
“安德烈先生的妻子想對您道謝,您的幫助對她的家庭至關重要,她知道安德烈的性格,因此總是有些擔心他的固執,您數次將他從危險中救回,是他和她的救命恩人,她也希望您能在之後的副本中多照顧一下她的丈夫……畢竟,他終究隻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柳德米拉口齒清晰地說,而這時,安德烈似乎起了什麼興致,忽然拉著那婦女手舞足蹈地朝陸笙那邊走了過去,在一番交談後,本來有些緊張的陸笙吐出一口氣,點了點頭。
陸笙走向了音樂角,隨即,這名一向以嚴肅形象示人的女子坐上了那架價值不菲的鋼琴,輕輕扣響了第一個琴鍵,然後是輕巧躍上第二個、第三個……
這是一支舞曲,哪怕白無一對音樂的了解頗淺,卻也能夠感知,不為其他,當音樂響起的第一瞬間,本來看起來粗枝大葉的安德烈突然端正了身姿,他表情嚴肅,將藍色的眼深情地凝望在懷中的婦女同樣天空般湛藍的眼中,邁動腳步,依偎著她緩緩旋轉。
……這舞步出奇的優雅而協調,兩人足尖都輕盈得像是不會觸落樹梢的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