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鄧範邁著小短腿,小手扒拉著船沿,小心翼翼地摸回船艙。
劉琦看著離開的小鄧範,說道“放牛小子,能有這般膽識,又如此聰慧,加以教導必有所成。”
“回襄陽後,峻當為其尋一名師。”霍峻笑道。
曆史上鄧艾幾乎靠著自己的摸索,自我學習,一路爬到高位。當下從幼年開始,就給予他優渥的家庭教育,不知其長大之後又會怎樣。對鄧艾的教育方麵,霍峻心中已經為他選了個好老師。
劉琦頗是惆悵,說道“區區放牛牧童都能有如此見識,我之子嗣怎就膽怯無為,也不聽某的教誨。”
心間有些抑鬱,劉琦望著江麵,沉默不語。
傍晚間,劉表心情煩悶走到後院,蔡茵迎了上去,問道“夫君眉頭緊鎖,不知何事讓夫君如此不爽?”
劉表沒好氣地說道“琦兒處置了子許(張允)麾下部眾,子許上疏言琦兒懲戒過重,有傷將士之心。而琦兒也是言子許行為不合法度,直闖府衙。”
蔡茵為劉表脫下外袍,說道“長公子處事雖秉公執法,但太過嚴苛,難和下屬。且子許又是其至親,理應好言相勸。不曾想棘陽之事反而越鬨越大,此並非好事。”
多年相處下來,蔡茵知曉劉表為何不悅,故意順著劉表的話說,並且言語間摻雜著不利劉琦的言論。
劉表坐在榻上,無奈說道“我家妹僅有子許一子,臨終前托我好生照料。他也是不爭氣,我讓他屯兵在外,卻惹是生非,侵犯縣民,還與琦兒爭吵,兄弟當以和睦為上啊!”
蔡茵為劉表揉肩捶背,笑道“子許設立軍市本為籌集軍需,今手下之人欺上瞞下,他也是被人遮蔽。侵犯縣民,實非其本意,不可為過也。”
頓了頓,蔡茵說道“子許在外容易受人蒙蔽,也不利夫君執掌襄陽軍事。今下不如將其調回襄陽,掌襄陽中軍,也有助於夫君監管。”
劉表沉吟良久,說道“如今棘陽事發,子許在外也難統軍。今中原震蕩,多有波及襄陽,讓他回掌襄陽中軍,也可鞏固軍權。”
“正是!”蔡茵溫聲說道“子許在外駐守多年,他與琦兒、琮兒、修兒等三人關係多有生疏,今讓他回來,也可互相熟悉。畢竟亂世之中,不可無族人親眷為臂膀。”
劉表歎了一聲,說道“茵兒說得也對,我年事已高,荊州基業也遲早要交到琦兒手上,今下讓他與子許多多熟悉也好。”
蔡茵的笑容愈發熱烈,說道“夫君身體仍是健壯,還可治荊州數十年,何言老乎!”
“數十年,恐怕難矣!”
劉表感歎一聲,念起襄陽城內四起的童謠,問道“夫人可知“子係吳越狼,得誌便猖狂。”此童謠否?”
蔡茵沉思少許,說道“略有所聞,曾聽嘴雜婦人所說過。”
“初報生父仇,三載取賊首。”
劉表靠在憑幾上,念叨著這首童謠,心間生出一股不妙之感。子係若是孫權,那賊首是黃祖還是我?
蔡茵似乎察覺到劉表的異樣,笑道“夫君,此不過童謠而已,豈可當真。妾雖見識淺薄,但仍知江東紛亂,孫權當下難掌大權,又豈會率軍來攻。”
劉表沒有因蔡茵的話感到寬慰,多疑的他反而皺緊了眉頭,在他看來還是需要詢問下手下人的意見。
1《史記·司馬相如列傳》“相如口吃而善著書。”
《史記·李將軍列傳》“廣訥口少言,與人居則畫地為軍陳,射闊狹以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