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河畔草,一端細密綿延至遠方的道路上,一端與河裡的水草勾連,還有些被行人踩踏,倒伏在中間泥濘的小路上。
秦寶怡兩耳不聞,目不斜視,徑直走到河邊的鵝卵石上,找了個不錯的位置,舀水淨手。
順帶甩了下鑒定術。
無果。
可能是幻境的原因,這些都是虛幻的,所以鑒定術發揮不了作用。
但此刻她的身心都處於一種極度危險的緊繃狀態。
好像水裡有什麼可怕的存在,正用雙眼凝視她,令人頭皮發麻。
而身邊綿綿青草給她的感覺,仿佛是女鬼斬不斷理還亂的長發,能瞬間將人纏繞絞殺。
還有腳下的鵝卵石,總覺得qq彈彈的像
不行!不能再腦補下去了。
秦寶怡毅然起身,一轉身就看到牧童在上麵等著她。
見她看過去,立即環手抱胸,彆開臉。
從側麵看,可清晰瞧見他嘴裡叼著的青草。
還真是個小孩哥,又酷又拽呢。
“好了,我嘗嘗。”
牧童不吝嗇,分她兩根。
秦寶怡哪裡吃過這東西,學他,吃的時候,剝開綠色外衣,把露出的那截軟軟白白的芯拿出來嚼。
口感奇特,軟綿的青草味,微微有點回甘。
“怎麼樣?”
“還行吧。”
“哼,不跟你計較了,家裡還有很多活要乾,我先走了。”
牧童把剩下的全給了她“都吃膩了,給你吧,不要就扔地上。”
他說完,頭也不回地走開,揚起小草鞭驅趕著牛回棚裡休息。
繞過了山溝,走過了細窄的田崗,一直到綠濃蔭裡的半山坡,一人一牛才回頭來看她。
秦寶怡下意識地揮了揮手。
牧童立即扭頭揮鞭,催牛快走。
秦寶怡沒有原地待太久,順著牧童剛才走過的路往村裡去。
越往靠近村裡,公雞的鳴叫聲越大。
沿著長滿山花野草的伴山險路七拐八爬,總算是登上一戶人家的平台,屋前幾隻小雞在地上啄食發芽的嫩草,剛才大叫的公雞站在堆砌起來的石台上,昂首挺胸,看向秦寶怡的眼神,算不上友善。
“有人在家嗎?”
話音未落,秦寶怡隻是跺跺粘在鞋底板上的濕黃泥,抬頭就看見不遠處那棵老杏樹下,站著一行男女老少,約十餘人。
大多著裋褐或短袍,下麵是直筒褲,男子為褐藍兩色,女子多為藕粉青綠。
雖未一人手執兵刃,可他們站在一團凝聚出的那股肅殺肅穆之氣,絕非尋常百姓所有。
看樣子,是在等她了。
“各位久等,不知道這是哪裡?”
其中一位老者,雞皮鶴發,佝僂著腰背,微微皺眉瞧著她。
“閣下來我杏花源有何貴乾?”
秦寶怡拱拱手“打擾各位實在抱歉,小輩隻是不知道要如何出去才來到這裡問路,各位能否給我指條明路?”
老者點了一人出列,抬抬下巴“你送她出去吧。”
那人不是彆人,她可是眼熟得很呐。
秦寶怡跟著他,踏上一條荒草叢生的小徑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