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處處月照花!
任憑侯聰支棱起耳朵來,依然聽不見接二連三發生的“耳語”,到底是什麼內容。
慕容行低頭湊近白衣,淡淡地說“姑娘,您也知道我們大公子有些心病,若是這次再贏了他,恐怕不好,如何南下?棄國於何地?棄君於何地?棄莫昌殿下於何地?您放棄就可以了。”他說完,走開,回到座位。輪到了獨孤正。
獨孤正那張嫩裡俏、俏裡甜的娃娃臉,讓他一貫受到女人的歡迎。他對白衣說的話,也格外柔和“姑娘,您隻要放個水就行了。說實話,本來大公子也能贏,可是您放水的話,他就穩贏,您仔細琢磨一下。”
獨孤正也走開了,這次輪到了元又。“白衣姑娘,您喜歡什麼,我送您,現在咱們都是校尉了,以後多來往。大公子畢竟是大公子,您彆和主子較勁。”
五位裁判終於全部、重新端坐在了應該在的位置。侯聰也想明白了,以這幾個人的德行,到底說了什麼,他聽不見也猜得著。他的眼神如利刃一般,首先射向了元又——這小子今日太蹦噠了,罔顧侯聰這些年的調教,他自己心裡應該也有些分寸。那麼,就先從他下手。
“毛,你對我贏拂蕊校尉,沒有信心吧?”
“怎麼可能!”元又擺著手,“我就是太有信心了,所以出於好心,勸了勸白衣姑娘,讓她早點放棄,大家各自臉上好看些。”
“是嗎?那你說我憑什麼贏她?”
“憑的當然是經驗!無敵的經驗!”元又說完就後悔了,因為侯聰沒玩過“縛殺”。他低下了頭,尋思著這屋裡好像沒有就手的硬物,讓侯聰扔過來殘害自己,又抬了起來。此時,侯聰早就把眼神轉到了獨孤正臉上,“毛,你說呢?”
獨孤正認為處理如今的場麵,必須旁征博引整點兒乾貨硬貨理論啊思想啊才能應付了,他清清嗓子,“大公子當然會贏。說實話縛殺這件事,主要比耐力,跟熬鷹似的。我看這熬了一個時辰多了,宇文姑娘明顯在下風。”
這句話說出去了,再也沒有回應。屋內非常安靜,讓獨孤正不再有把握認為自己找到了正確的角度。不過,還好還好,侯聰現在開始瞪慕容行了,“毛,你說呢?”
慕容行到底穩重,如此時刻也不慌不忙,甚至先作了一個揖又開口,“屬下也是勸姑娘放棄的。大公子一定能贏。不管靠什麼。”
在這種場合下,一直最文靜優雅的人竟然是長空,侯聰覺得哪裡不太對。但他還是先看了看莫昌。沒想到莫昌的話更氣人“大公子,如果贏的話,靠的是什麼,我想,應該是這三位校尉最了解。我還是做一個梳理吧,提示一下三位,靠經驗、耐力不是正確答案,武力又不納入必是範圍的話,大公子還有什麼優勢呢?”
這人真是扔山芋的一把好手,可憐大毛、二毛、三毛齊齊上當,應聲說道“美色?”
宇文長空哈哈大笑,像是撿到了最大的寶。隻有白衣懵懵懂懂,反而扭頭看了看侯聰,頗為認真地打量了一下,竟然點了點頭。這是什麼意思?侯聰不明白,是說自己的“美色”堪作實力嗎?
長空笑夠了,走上了替妹妹捏捏肩膀,一邊帶著侯聰討厭的那股妖媚拖著長腔開始賣弄小心眼子“大公子啊,屬下說您沒見過世麵,您就真的沒見過。您啊,太在意輸贏了。對吧,心胸又狹窄。說句實話吧,我本來,對9年前的事兒呢,一直挺愧疚的,午夜夢回啊,常常懺悔那麼一下。可是今兒我算是明白了,大公子有心病這件事,不怪我,都怪你自己啊,你這一天天的,又沒實力,又愛麵子。弄個縛殺吧,還玩不起。”
“誰玩不起!”侯聰拍了拍旁邊的桌子,震天響。
這場麵完全在長空的控製範圍,“急什麼急什麼?嚇著我妹妹你賠得起嗎?行行行,我讓著你,你說玩得起就玩得起。”
“不需要你讓著我。”侯聰進入了全套,竟然站了起來。——好在比賽開始後兩尊神像並排坐著的情景終於改變了。
長空不替白衣捏肩膀了,他簡直有種知道如何激怒侯聰的本能和直覺,單手撐在白衣一隻肩膀上,身子的一半重量壓在妹妹身上,另一邊的腿還悠閒地、犯著“賤氣”地弓了起來,正是侯聰這種人最討厭的站相。“您欺負我傻啊!在侯府,還不是你說什麼算什麼?人證也就這麼幾個,都是你拿下馬來的。哼!”
“不許哼!”
“白衣,你敢不敢,”長空把握著精準的激將法節奏,直接不再麵對侯聰,而是將說話的對象轉移成了妹妹,“敢不敢啊?讓全大桐的人知道你和侯聰玩縛殺?”
白衣和小時候沒有任何區彆“我敢。”
“能贏嗎?”
“能。”
“多久?”
“不敢說,但是肯定不到三天。”
“贏成什麼樣子?”
“捆起來交給你。”
“那到時候哥哥可上街敲鑼打鼓宣布你贏了哦!”
侯聰氣得渾身亂戰,指著宇文長空的鼻子,“不用等那時候!你現在就去街上敲鑼打鼓!你開賭局下大注全都可以!我不攔你!就怕你到時候下不來台!”
長空終於站直了身子,“這活憑什麼我乾?再說了,我本人在大桐,根本沒什麼信用度,也是事實。你讓青鬆去乾啊!”
侯聰陰森地笑著,臉上有種要殺人的光芒,“青鬆!把這個差事辦了!”
於是滿大街上響起了鑼鼓聲和“叫賣聲”;於是長空又怕在白衣耳邊耳語,隻不過這次因為笑到無法停止,說出來的話含混不清“哥哥要乾的乾完了,剩下的看你了。你記住,我的寶貝妹妹,激怒他激怒他,然後趁機贏他!”
白衣一邊聽,一邊有了一個結論無論是宇文長空叫侯聰“死猴子”,還是侯聰反過來罵長空是“猴子”,真的是一點都不冤枉。“世界上怎麼會有兩個這麼奇怪的人啊,”白衣想著,輕輕站了起來。
“你要去哪兒?”侯聰問。
五位裁判迎來了裁判生涯的第一次緊張工作兩個選手終於都開始移動了!
白衣有些害羞,趴在哥哥耳朵上說“更衣。”
長空拉著妹妹的手,問獨孤正“剛才遊廊上最漂亮的那個丫頭,個子最高腰最細眼睛最大皮膚最白頭發最烏黑的那個,叫什麼名字?剛才看我好幾眼。嘿嘿,——你叫她一聲唄?喊她過來,帶我妹妹去換衣裳。”
獨孤正剛張了張嘴,就被侯聰的眼神嚇得閉上了。侯聰把長空拉著白衣的那隻手打掉,力度不大,但足夠打得長空生疼,他又恢複了那副王者氣度,“縛殺,要的就是挑戰雙方三天三夜寸步不離,這種事,當然由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