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處處月照花!
模模糊糊聽過宇文白衣功夫了得的,大有人在,可是因為這次莫名其妙的事情,親眼看到的她的無敵伸手的,就是現場這些驚魂未定的大桐各色人等了。馬匹狂叫、狂奔,速度和力量驚人,而白衣沒有絲毫的畏懼,一次次接近,飛縱,緊緊跟隨。
莫昌和侯聰幾乎是同時騎上了一匹馬,打馬追來,試圖堵住瘋馬的竄動,幫助白衣,但適得其反,他們身下的座駕反而受到驚嚇,不敢向前,仰天長嘶。
馬車與車轅連接的部位終於斷裂了,隨著圍觀群眾的驚呼聲,馬車毫無疑問地被甩向觀花樓最高的那堵牆,迎接一場粉身碎骨。
但是那個粉紫色的影子,以做夢都想不到的速度出現在最驚人的時刻她雙腳勾住車身,雙手拉住了車轅。
侯聰和莫昌的心臟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動。——宇文白衣做到了,可是,她必死無疑。
以馬匹和馬車的情況,會連同白衣一起撕裂。
另一個身影在絕望中顯現——宇文長空從父親身邊,閃電一般穿越無人會去嘗試的一長段距離,幾乎在一刹那間到達了心愛的妹妹身邊,同樣是雙腳勾住了馬車,雙手拉住了車轅。
一切似乎都被放慢了。駿馬,車轅,那對兄妹,華麗的馬車,在空中劃出虹般的曲線,竟然沒有分開,穩穩落地。侯聰,從自己的馬上躍起,不顧死活地迎麵奔去,以全身的力量拉住了兩匹馬的韁繩,跟隨侯崇的親兵、高手,早就隔開所有閒雜人等,將他們團團圍住,並去查看何副總管的情況。
侯聰都不知道自己死了還是活著,他正好麵對白衣那張俏麗的臉,看見她對自己笑了一下。
“太好了。”他想。“白衣活著。”
侯崇親自派人護送何副總管回府,皇上也立即派來了禦醫照顧後續事務。侯聰忙得團團轉,命人收了馬匹、馬車等等好好檢查,命人各種審訊何副總管身邊的人,又命令名醫渾身上下檢查長空和白衣。
莫昌和翠竹、老陳是什麼時候走的,他都沒顧得上問。
確定一雙兒女沒事兒,等在侯府正院的宇文興,方才停止了寒戰,起身謝過侯崇夫婦和侯聰的恩惠。
侯崇一直感慨,“哎呀哎呀,真是看不出,長空那個小子這麼厲害!當時,他離馬車的距離可遠了,那個距離啊,就算是白衣也飛不過去,他是怎麼做到的?還有那個力道,怎麼可能嘛?他的武功不是一直忽上忽下嗎?”
宇文興滿心是對兒子的滿意,和對女兒逃過一劫、卻終究難免替死的悲傷,“長空啊,為了他妹妹,什麼都做得到。”
在侯老夫人親自帶人收拾出來的房間裡,那位“什麼都做的到”的宇文公子,正躺在被子裡撒嬌撒癡,無論如何不肯喝藥。侯聰板著個臉進去,一把從青鬆手裡搶過藥碗,抓著長空後脖領子,給他灌了下去。
“嗆死我啊你要,我可是大桐的英雄!嗆死我你賠得起嘛你!”
侯聰現在對他沒多少氣,隻想逗他,“不喝藥是吧,你自己死了不要緊,你不給白衣做個榜樣,她也不喝藥怎麼辦?”
長空歎口氣,病嬌地伸出胳膊,“行吧,再來一碗。”
這話,逗得所有人都笑了起來。白衣窩在同房間的另一張床上,蒼白的小臉上,發絲散亂,但一顆心,格外平靜。
侯聰裝作沒事的踱步過去,“笑得那麼呆,怕是被馬踢傻了吧?晚上晚點兒走,我教你怎麼玩傀儡,興許鍛煉鍛煉腦仁兒,能變伶俐些。”
“嗯。”她答應了,他心裡一陣喜悅,隻見她望著窗外說了一句,“三天後,大公子真的要去觀花樓擺流水席、展示龍珠嗎,我也想去。從他們擺桌子,我就想看。”
侯聰笑了,聽見長空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白衣啊白衣,真是孩子氣,這都什麼時候了,不好好歇著,一門心思想著看熱鬨。”
侯聰看看長空,覺得他也沒有那麼討厭了。他吩咐下麵多多再熬安神醒腦的藥,不顧長空呲牙咧嘴一陣陰陽怪氣“好呀,撞到你懷裡了,治療心病可不是我們大公子的一技之長嗎?”
“確實,”侯聰也愛上了和他鬥嘴,“青鬆,傳下去,宇文猴子吃的藥就是濃度高的,至於宇文白衣,把下和藥熬進老鴨湯裡。那隻猴子不許喝。”
“哼,你說了算啊?我妹妹能不給我嗎?臭猴子!”
“臭猴子也比死猴子強!”
“我寧願死,也不要臭!”
兩個人差點打起來,元又進來了,侯聰不再管長空,跟著心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