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國當天,公主搬空全京城!
“你!你!”
噴出一口血,元安帝的身體搖晃得厲害。
高忠良趕忙伸手,將即將倒地的元安帝扶住。
“公主,您、您……陛下到底是您的親生父親啊,您怎麼能如此的忤逆不孝?”
高忠良沒有聽到“傳國玉璽”的話,但沈嫿提到的嘯營、叛軍等問題,他都是親身經曆的。
當時,元安帝、高忠良等所有人都以為,這些不過是意外,或是日積月累的爆發。
就算有人暗中推動,也是那些搖擺不定、詭計多端的朝堂老狐狸。
誰能想到,種種變故的背後,居然隻是一個冷宮的小公主在推動。
她、她到底圖什麼啊?
大盛還在,元安帝還活著,她才是尊貴的公主。
若是大盛亡了,元安帝死了,她就是個亂世中的一個弱女子。
宛如一葉浮萍,隻能隨波逐流,任人宰割。
好吧,高忠良承認,那日在宮門口,陛下做得確實過分了些。
可,不管怎樣,陛下都是她的親生父親,對她有著生養大恩。
她怎麼能這麼做?
報仇?
這世上,哪有做子女的向父母報仇的道理?
再說了,小公主也不是沒死嘛。
為什麼還要耿耿於懷?
沈嫿瞥了高忠良一眼,淡淡地說道,“高總管好生大度,能夠做到以德報怨。”
“可惜,我不是你,我沒有這麼的下賤!”
高忠良臉色漲紅,這萬年公主,好端端的,怎麼還罵人?
我怎麼就下賤了。
君臣父子,這是自古便有的規矩、禮法。
仿佛讀懂了高忠良的腹誹,沈嫿冷笑道“君臣父子,確實是綱常倫理。”
“但,古人也說了,父慈子孝,君賢臣忠。”
所有的孝順、忠誠,都是有前提的。
父不慈,子自然可以不孝;
君不賢明,臣子也就可以不忠。
規矩也好、道德也罷,都是雙向約束的。
沒有道理,隻讓一方遵守。
“還有,高總管,你確定要繼續跟我狡辯?”
“你的陛下,似乎也不行了呢。”
沈嫿這般提醒,不是真的關心元安帝。
而是繼續的殺人誅心。
“快叫太醫吧。嘖,這麼年紀了,接連受刺激,肯定受不住。”
“我可是記得很清楚,那日出宮,元安寧肯舍棄我這個親生女兒,也要把太醫帶上。”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元安重病,正式需要用太醫的時候啊。”
沈嫿的語氣裡充滿了陰陽怪氣。
高忠良……太醫?哪裡還有什麼太醫?
涇縣的時候,急著逃跑,把好好一個鄭院正給丟了;
陽縣的時候,二十一郎染上了疫病,為了杜絕傳染的可能,陛下把問診的太醫都殺了。
聖駕西巡,統共就帶了那麼個太醫,結果還沒有出散關,就全都沒了。
上次陛下身體有恙,就是找的當地的大夫。
就這,還是高忠良求爺爺告奶奶,好不容易弄到的。
這次來到倉州,情況更糟糕。
王刺史一直記著先皇後的事情,不但遷怒小公主,還暗中恨上了陛下。
王刺史以及王家,都是表麵客氣,暗地裡絲毫都不恭敬。
陛下的日子,不能說過得多淒苦,卻也無法順心順意。
高忠良倒是想找個在倉州養老的太醫,可惜——
這會兒,陛下被氣到吐血,慢說太醫了,估計就是個醫術較好的正經大夫,都沒有啊。
“怎麼,沒有太醫嗎?”
沈嫿這個時候,有點兒像惡毒女反派。
話多,還句句帶刺兒。
“太醫啊,我有!”
沈嫿眉眼彎彎,仿佛得了寶貝,急於炫耀的孩子。
說出的話,也帶著孩子特有的殘忍“鄭院正,就在我的麾下!”
高忠良瞪大了眼睛。
誰?
鄭院正?
是他認識且熟悉的那個太醫院院正嗎?
“對!就是你所想的太醫院院正。”
沈嫿含笑點頭。
“唔!”
元安帝並沒有昏迷,他隻是吐了血,胸口悶,眼前發黑。
被高忠良扶住後,身體有了支撐,倒是能夠站住。
沈嫿的每個字,元安帝都清清楚楚地聽到了。
被自己弄丟的鄭院正,居然被這個不孝女撿了去,還收為己用,這、這簡直就是混賬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