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國當天,公主搬空全京城!
“等等,元安又升職了,那他現在應該叫什麼?”
太太上皇?
還是太上太皇?
沈嫿的思維很是發散,而她這次也真的被難倒了。
因為縱觀天朝的曆史,有孫兒當皇帝的太皇太後,卻極少、甚至沒有孫兒當了皇帝、爺爺還在世的例子。
就連太上皇,例子都沒有幾個,就更不說這種情況了。
所以,到底是太太上皇呢,還是太上太皇?
薑硯池……
他聽到沈嫿的小聲嘀咕,幽深的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促狹!
頑皮!
不過,仔細想想,沈嫿的說法雖然透著“不恭敬”,卻十分有道理啊。
如今的元安,不隻是名分,就連存在也有些尷尬。
他中風也有一段時間了,蜀京的南朝廷也徹底被原本的世家勳貴和馮龜年這個晚節不保的“忠臣”所把控。
沈繼還在的時候,大盛朝勉強算是一分為二,一南一北各有朝堂。
且,兩個朝廷還真是同出一脈。
皇帝是嫡親的叔侄,朝廷的重臣呢,也大多都是幾大世家的子弟。
頂多就是在蜀京的是嫡支嫡出,而留在京城的是旁支庶出。
再加上元安當了二十年的皇帝,他最名正言順,他也曾積威慎重,他這個皇帝,最正統、最具威信力。
元安所在的西南,所建立的南朝廷,也就顯得更具權威。
阿史那曜扶持沈繼所成立的被朝廷,也就略顯山寨。
不過,北朝廷也有優勢。
他們在京城,占據著皇宮。
他們的皇帝沈繼還年輕,身體也康健。
這就比中了風,生活都不能自理的元安讓人更覺安心。
隻是,隨著沈繼的“駕崩”,這點微妙的優勢,也蕩然無存。
三歲的娃娃皇帝?
這已經不是傀儡了,而就是梟雄阿史那曜弄來的一塊遮羞布。
他謀朝篡位的計劃,已經正式拉開,興許已經進入到了“高潮”部分呢。
北朝廷的阿史那曜加緊了謀奪天下的步伐,南朝廷的馮龜年又何嘗不是蠢蠢欲動。
他已經掌控了蜀京以及西南的大片土地。
關鍵蜀地有天險啊,完全可以自成一體。
即便馮龜年短時間無法北伐、東征的蕩平其他軍閥,他偏安在西南一隅,也能當個逍遙自在的皇帝。
馮龜年隨著權利的增大,又加上元安的“殘廢”,他的野心幾乎達到了一個峰值。
而不能坐龍椅,卻還霸占著皇帝名頭的元安,就顯得十分礙眼了。
“快則幾個月,慢則一兩年,可能就會收到元安‘病逝’的消息。”
薑硯池沒有就太太上皇還是太上太皇的話題討論,而是忽然丟出這麼一句話。
沈嫿聞言,愣了一下。
旋即,她反應過來,“你是說,馮龜年快要忍不下去了?”
元安確實中風,但這種病,其實要不了人命。
隻要醫藥及時,隻要護理得當,就能一直熬著。
等多就是比較磨人——
病人自己痛苦,伺候他的人,也痛苦。
不過,考慮到元安是皇帝,屬於特權階層。
按照規矩,他身邊是不缺太醫、不缺奴婢。
他甚至可以在自己痛苦的時候,遷怒給無辜的、卑微的宮女、太監們。
當然,規矩是這樣,而現實又是另外一種樣子。
元安不再是九五之尊,而是成了尷尬的“上皇”。
他身邊也沒有繼承人,就連所謂的“新君”,也在千裡之遙。
打個不太恰當的比喻,現在的元安,就非常像沒有兒女卻住進養老院的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
他過得好不好,全憑周圍人的良心。
而良心這種東西——
“他在蜀京的‘皇宮’,應該過得並不好吧?”
沈嫿也想到了這些,她禁不住低聲地說了一句。
人性的惡,並不隻是表現在殺人放火這樣的大奸大惡上,還有一些普通人在自己非常小的權力之內,故意為難、甚至是磋磨彆人。
元安確實曾經高高在上,可他現在也隻是一個沒有實權、沒有兒子、沒有反抗能力的弱者。
不說朝臣了,單單是那些最底層、最卑微的奴婢,他們若是存了惡意,就足以讓元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沈嫿擁有原主的記憶,知道那位可憐的小公主在冷宮過的是怎樣的日子。
殘羹冷炙那是家常便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