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們三人不肯出發,隻顧同時瞪著錢飛,卻是因為彆的理由。
李木紫說“你在想什麼?我們三人不可能同時離開你的。”
錢飛“……”
於是錢飛一邊擦汗,一邊選擇了跟著李木紫這一路走。
再次縱馬奔馳之後,錢飛和李木紫在城北的貧民窟下了馬。
在貧民窟裡找一個殺過人的逃犯,這件事是非常微妙的細致活兒,但是對於江湖經驗豐富的人來說,卻又有章可循,並不十分困難。
三女的江湖經驗都很豐富。
錢飛跟在李木紫的後麵,看著李木紫很快地在貧民窟眾多一臉苦相的人之中,找到了在此待得最久、消息最多的乞丐老油條。
李木紫給他銅錢報酬,問他消息。
在這人口流動、魚龍混雜之處,誰是新來的?
誰像是犯過事、躲躲閃閃的?
誰像是在織造坊做過工?
問過一個人,再問下一個。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錢飛和李木紫都在腦海裡聽到了馮瑾的聲音“找到了,我這就將那女人送到胡宅去。我們在胡宅彙合。”
三女以及錢飛之間,都在手腕上係了馮瑾的靈性金絲,所以可以遠距離傳音。
回到胡宅,隻見有一個披頭散發的肮臟女人,被馮瑾用粗繩綁了雙手手腕,跪在門口院子裡。
周圍圍了一大群人,有胡家的管家、家丁,也有徐莊主帶過來的莊客伴當。
披頭散發的肮臟女人一臉死氣,眼珠轉也不轉。
錢飛問她,她就說“徐三娘是我殺的。”
徐三娘就是胡夫人。
案子就這樣破了。
既然胡夫人的屍身上有完整的賬本在,就說明了凶手不是夫家或者娘家派去的。
對他們兩家來說,賬本恐怕比她的性命還要重要,殺人也隻可能是為了把賬本掌握在手裡。
那麼是否是同一行當的工廠主呢?他們胡家的織造坊的競爭對手?
那些人也會垂涎於賬本,不會不理睬的。
如果是剪徑強盜,隻怕不僅要劫財還要劫色。
像這樣把胡夫人的屍身草草埋了的,更像是無經驗的激情殺人者。
是織造坊裡女工的可能性不小,如果這行不通,錢飛還有更多的思慮打算。
不過看來,這次用不著更多的思慮打算了。
淨草好奇地說“大叔,你怎麼知道凶手沒有跑遠?”
錢飛淡淡地說“可能已經跑遠了。但是老家回不去,那裡沒有她的容身之地。想要換個方向逃,又覺得那個方向肯定有追兵。換了幾次方向,兜兜轉轉,最後發現自己十幾天都沒有跑遠。”
馮瑾佩服地說“你理解得真細致。”
錢飛卻黯然垂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當初公司破滅,不知多少人追著他要債,他自己在潛逃的初期,也曾同樣驚惶徘徊、無家可歸、恐懼疲憊、不知所往。
他對這種事的經驗,真是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