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紫、淨草、馮瑾三女並不需要相互提醒,各自都繃著十二分的小心。
畢竟琉璃宮主要的青年才俊之一蒲海波就是死在她們手裡。
假使琉璃宮找他們報仇,那倒還罷了,更令人提心吊膽的是,像蒲海波那樣的道德底線靈活、手段大膽毒辣之輩,在這五大名門正派之一的琉璃宮之中是不是還有很多?
錢飛倒是不太擔心。
他當初發達時也與琉璃宮上下打過許多交道,知道他們不負五大名門正派之名,這才願意親自帶著發電機上門還債。
事實證明,琉璃宮自身還算是個正經地方,沒有過多為難錢飛一行,並非是“全員蒲海波”的狀態。對於冰床裡的聖女,錢飛隨口解釋說是“受了傷的同伴”,潘長老也就沒有更多過問。這種老古板的感覺,甚至令李木紫、淨草感到了一點親切。
潘長老先行入內,自有麵色陰沉的守門弟子給錢飛一行領路,引入一間有楹聯、有鬆竹掛畫的清雅堂屋,在那裡再次見到了潘長老。
潘長老安排給客人們看座、上茶,寒暄了兩句,
潘長老淡淡地說“我宗門的蒲海波,你們想來是遇見了?你們怎麼沒有和他一起?”
當初為了錢飛在小文山現身這件事,蒲海波自告奮勇要去查探情況,琉璃宮宗門就由他去了。現在錢飛乖乖地過來按時還錢,說不定有蒲海波的功勞,這讓潘長老頗為欣慰。
小文山一戰之後,江湖中都知道了錢飛是被靈霄殿與火山寺保護起來,蒲海波也寫信如是說,但那就是蒲海波寄回的最後一封信。
李木紫垂首說“我們在小文山遇見了蒲師兄,對他的風采很是景仰。隻是後來在戰鬥中走散了。”
潘長老以一種隨意的態度說“後來你們可曾再遇到他?他可還好?”
淨草麵不改色“沒有再見到過。怎麼,他沒有對貴宮立報平安嗎?”
潘長老連忙清了清嗓子“有的,當然是有的。”
後來蒲海波想要把錢飛綁走獻給鶴伴園的元英光,那就是徹底的個人行為了。此舉如果成功,使得錢飛遇害或者被耽擱到無法繼續還錢,得利的是蒲海波自己,而琉璃宮的債權就完全打了水漂。這種事他並不敢事先讓宗門知道。
目前琉璃宮與蒲海波處於失聯的狀態,而潘長老偏偏不得不在外門同道麵前掩飾這一點。
他略微帶著妒忌之意看著同為名門正派的兩個年輕才俊。蒲海波作為琉璃宮的新一代的招牌人物,修行速度比不上她們,辦事能力看來也比不上她們。怎麼如此傑出的人才偏偏出在了江南呢?
不過他不知道,馮瑾與陳夏華是同樣傑出的人才,而且她們現在都正在為錢飛打工。
李木紫則暗暗對著淨草咬牙切齒。
她每半個月給自己宗門寫一封信,彙報路上經曆,同時也每半個月給火山寺寫一封信,彙報淨草的情況。淨草這廝難道會自己寫信給寺裡報平安?也虧她說得出口!
潘長老已經匆匆轉移話題,問起了發電機。
錢飛介紹了發電機的情況。
潘長老冷著臉說“若發電機真的好用,自然可以頂債。但是黑石山的人為什麼在追你們?是不是你們把黑石山給搶了?”
淨草當即踢開椅子站了起來“我等尊你一聲老前輩,你也要像話才行。你倒認定是我們搶了黑石山?不是黑石山在搶我們?”
潘長老怒視她,說“黑石山中人的秉性,老夫自然了解。如果你們行事謹慎,絕不會令他們大張旗鼓來襲,也不會迫得要我們出來為你們收場。”
淨草冷笑“隻不過碰一碰黑石山,把你們嚇成這個樣子。”
李木紫把她用力按住。
潘長老摸了摸自己的白須,並不再看她們,反而望向門外遠方“南方的年輕人委實令人失望。你們懂些什麼?在此地,像你們這樣的招搖的人都已經死了,剩下的就是像老夫這樣的謹慎之輩,才守住了琉璃宮。”
淨草還想對噴,李木紫繼續用力把她按住。錢飛一行草草告退出來。
從那間堂屋出來以後,李木紫對淨草低聲說“你發現沒有,從我們進山門到現在,遇到的琉璃宮中人老的老,小的小,而像蒲海波那樣的青壯年極少。”
淨草一愣,若有所思“還真的都已經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