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的冰原上,沉沉的黑夜中,該怎樣尋找那個地方?
李木紫每天數次裹著貂裘飛到高空,手搭涼棚朝西望去。
這樣受到行星地麵曲率影響小一些,可以看到二百到三百裡遠的燈火,比在地麵上目視的極限距離要遠得多。
數日後,在一個繁星滿天的下午,她降落下來,回報說,西方偏南二百裡處,低空沒有星星,反而是有一團黑暗,在黑暗的邊緣流動著閃電。
錢飛立刻辨析明白,說“那是暴風雪。”
李木紫說“要繞開,是嗎?”
錢飛一笑“看地圖也該在那附近了。可問題是,黑石山的人是不是也來了?黑石山的人在哪裡呢?”
李木紫睜大美目“你的意思是,那暴風雪是黑石山與霜風嶺兩個宗門之間的戰鬥?”
錢飛笑而不語。
女郎們都興奮起來,坐在駕駛席上的陳夏華將車頭的方向直接對準暴風雪而去。
對於不知疲倦的履帶式蒸汽機車來說,二百裡隻不過是半天的路程。
在這半天裡,溫暖的房車裡一片沉默,女郎們都在戒備地看著窗外,每隔一小會兒就擦掉車窗上的水汽,以及默默地運轉調整自己的經脈,讓真氣處於最佳水平。
外麵呼嘯的風聲每時每刻都在變得越發淒厲。
蹲在車頂上戒備的淨草,看到前方風雪彌漫的白色冰原上,有一個黑色的東西在蠕動,像是一頭瘦熊。
飛過去一看,淨草發現那是個人,連忙將其救回來。
那是個年輕強壯的男子,雖然穿著厚厚的衣服,但也已經凍的奄奄一息。
馮瑾連忙解開他的衣服,開始搶救。她摸了摸他的手腕脈搏,說“可能救不活了。從經脈脈象來看,他修習的是水係功法,境界是凝虛。”
那男子卻醒了過來,甚至相當清醒,像是回光返照的樣子,掙紮著說“你們……乾脆殺了我……”
李木紫上前安慰他“放心,我們不是黑石山的人,我是靈霄殿的。”
淨草也說“我是火山寺的。”
那男子幾乎目眥儘裂,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激烈的驚愕“南方的名門正派,竟然會派人來……”
他的手像是冰涼的鐵鉗一樣握住李木紫的手腕,幾乎在她的皓腕上捏出永久性的印子“救救霜風嶺,救救……”
李木紫任憑他捏著手腕,眉頭也沒有皺一皺,隻是很有效率地說“你一個人在野外做什麼?”
那人說“我是出來打獵的。在地裡看看能不能再挖出點什麼冬眠的田鼠、蛇……”
周圍聽到這話的人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霜風嶺已經瀕臨斷糧。
所以他們要把寶貴的精銳弟子分散派到幾十裡外的遠處,冒死尋找一點點的吃食。
水係宗門的功法,絕大多數弟子都隻能練到第三境界“凝虛”為止,而能頂著暴風雪走這麼遠的人,真的是門中精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