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唐心純朝著新的照亮之處走過去,像是閒庭信步的仕女,又像是飄蕩彷徨的女鬼。
兩位黑石山山主,欒福深、關福素,就站在最近的那麵陣旗旁邊。
自從三天前被淨草拔走四麵陣旗之後,欒山主意識到需要考慮速戰速決了。即便四十九麵陣旗少了四麵也還能用,但是總不能眼睜睜地讓它繼續減少。於
是他下令加強對陣法的投入。
原本是由第三境界“凝虛”的兄弟們守陣旗,管事們負責監督、巡視、護衛,現在山主命令管事們去守陣旗。兩位山主,也輪流在陣旗旁注入渾厚的真氣。
所以,陣法的溫度繼續降低,在土狼屯是零下九十一度,而在陣旗旁邊,已經是零下一百度左右了。
在這個溫度下,即便是擅長寒冷環境作戰的黑石山功法,即便是第四境界“合元”修為的管事們,穿著厚厚棉衣皮襖,也很難自由行動了。
欒山主相信,下一次南方名門正派的小崽子們來時,即便這種低溫就足以讓她們寸步難行。
“南方的小崽子們,她們對真正的寒冷一無所知。”
剛才去攔唐心純的幾個手下,就吃了這種虧。在唐心純麵前,他們行動遲緩,尚未使出一招半式,就被凍住敲碎。
兩位山主此時也各自穿了一件熊皮大衣。他們聽到逃回的手下哆哆嗦嗦地彙報,說來的隻是一個衣衫單薄的陌生女人,隻有凝虛修為,呼風喚雨,根本擋不住,一度懷疑手下是不是中了什麼幻覺。
但還沒來得及多問,唐心純就從照明彈光輝邊緣的黑暗走出來了,正向著他們走來。
欒山主厲聲喝道“來者何人?”
唐心純在旋風的包圍之中,老老實實地答道“霜風嶺的聖女。”她過去沒有過獨自跟敵人打交道的經驗。
欒山主的女兒去捉聖女,一去不回,他沒想到聖女竟是這個樣子。
他說“我女兒呢?”
唐心純搖頭“我不知道。”
她怔了一怔,終於明白過來,大聲說“我是來殺你們的,冚家鏟!”
欒福深也沒有再多話,一抬手放出碳纖維。他的師妹關福素,默契地飛躍到唐心純身後兩丈遠處,同樣放出了碳纖維。
這些碳纖維足以把聖女捆住,如果她亂動,切成碎塊也不難。
跟在三十多丈之外的陳夏華急忙邁步衝鋒,但是倉促間跟不上關福素的速度。
還好李木紫已經算好提前量,一槍打到唐心純赤足下的雪裡,濺起一片雪花。
唐心純失去平衡,直挺挺地向前撲倒,趴在雪地上,正好躲過前後飛來的碳纖維。她身周的旋風把山主師兄妹兩人的碳纖維攪成螺旋狀,纏在了一起,一時拽不開。
欒福深“?”
淺藍色透明的寒意從那衣衫單薄的女子手中的瓢裡潑出來,頓時令他動作變得僵硬。
他感到刺骨的冷,全身每個毛孔的冷,仿佛童年時與師妹一起被丟棄在三九天的山中過夜時那樣的冷。
真的是幾十年沒有體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