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慕臻看一眼她的背影,又看一眼手中的保溫杯,笑出聲。
他端著保溫杯,慢慢地喝一口,發現水的溫度不高也不低,剛剛好是可以喝的,他越發笑的開心了。
站在那裡將一杯水喝完,正準備先把杯子拿進去,結果,溫柔又出來了,手中拿著她媽媽早上拿出來的那雙手套。
顧慕臻眼眸微垂,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剛開始冷的受不了,後來可能也麻木了,感覺不到冷,再後來就熱,熱氣讓手也跟著暖和了。
其實這會兒真的不需要手套了。
剛開始確實應該戴一戴的。
但他自己要耍酷挨凍,也隻好受著。
見溫柔拿了手套過來,他輕聲說“不用戴,我不冷。”
溫柔不理他,接過他手中的杯子,放到一邊的花架子上,再過來對他說“手伸出來。”
顧慕臻笑,乖乖地伸出手。
溫柔將手套小心地給他戴上,戴好,辯解一句“我是不想你凍傷了,明天開不了車,你彆以為我是關心你。”
說完,像是不想再麵對他,轉身去拿了杯子,又進了屋。
仔細去看,那步子還有些急,像是逃避什麼似的。
顧慕臻含笑的眼漸漸變得柔軟,他一直看著溫柔進屋,這才收回視線,又看向麵前厚厚的手套。
明明你就……非常非常非常擔心我呀。
吃飯前院子裡還剩一點兒雪沒有鏟完,吃完飯顧慕臻就又去鏟了,鏟完這才又重新進屋,回臥室洗了個澡。
等出來,看到溫柔坐在他的床上,顧慕臻一愣,擦頭發的手頓住,他瞥一眼臥室的門,又看一眼溫柔,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她是不是走錯門了?
因為昨晚沒睡覺,顧慕臻打算洗完澡就補覺的,而他習慣性的睡覺不穿衣服,身上隻圍了一條浴巾。
屋裡暖氣足,也不冷。
他站在那裡盯了溫柔好半晌,見溫柔坐著不動,他走到她跟前,想了想,蹲下去,與她視線平齊,問她“怎麼了?”
溫柔不看他,掏出口袋裡的凍瘡膏,讓他坐到沙發裡。
顧慕臻看著那膏藥,笑著用毛巾迅速地把頭發揉巴幾下,又扔開,乖乖地坐到沙發裡,等著溫柔的服務。
溫柔看一眼他還濕噠噠的頭發,擱下藥膏,出了門。
顧慕臻麵色微變,眼睜睜地看她出了門,又看一眼被她甩在床上的藥膏,眸中一陣受傷。
他還以,她心疼他,坐在他的床上,等他洗澡出來,幫他塗藥膏呢。
原來隻是來送藥膏,並不打算親手幫他塗一下。
顧慕臻難受地坐在那裡,焦躁地又想抽煙。
他起身,摸出煙和打火機,站到窗戶邊上去了。
剛把打火機啪的一聲打著,門跟著被人往裡一推,溫柔又進來了,手裡拿著吹風機。
顧慕臻愣了愣,立馬把打火機的蓋子一扣,把煙和打火機放在窗台上,規矩地站在那裡。
溫柔瞅見了他擱煙和擱打火機的動作,她沒多問,隻又指著沙發“過來。”
顧慕臻聽話地過來,往沙發一坐,規矩的像個小學生。
溫柔將吹風機插電,站在那裡,幫他吹著頭發。
當熱風吹來,當她的手插進他的發絲裡,顧慕臻感動的都想哭,他情不自禁的抬手,圈住了她的腰。
溫柔說“不要亂動。”
顧慕臻薄唇微啟,聲音輕輕的“我不動。”
溫柔說“把你手拿開。”
顧慕臻抿唇,十分不舍,想著我就抱一下,又不做什麼。
不樂意鬆,但又怕她生氣,她最近真的可喜歡生氣了,不得已,隻能失落地鬆開。
顧慕臻的頭發很短,剛剛他也用毛巾簡單擦乾一遍,很好吹。
吹的也快,不到五分鐘,就把他的頭發吹的大半乾。
溫柔關掉開關,拔開插頭,將吹風機收起來,然後去拿藥膏,又拿棉簽,過來給他塗藥膏。
顧慕臻以為她要塗手,乖乖地把手遞給她,可她看了一眼,卻是把藥膏往他臉上塗。
顧慕臻“……”
難不成這張臉對你而言,遠比手有用?
看來還是我這張臉吸引你。
其實顧慕臻想多了,溫柔給他塗臉,是因為覺得他的臉凍的比較嚴重,今天若不塗藥,明天起來,這臉鐵定會凍傷。
手沒那麼嚴重,後來她還給他拿手套了。
溫柔塗的範圍是額頭,鼻梁,臉頰以及下巴,她塗的很慢,很仔細,她甜香的氣息噴在臉上,讓顧慕臻意亂情迷,難以克製。
他睜著深邃好看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她。他覺得,她怎麼能這麼好看呢,這麼看著她,他連視線都移不開。
藥膏是透明的,塗在臉上看不出來,但顧慕臻有感覺,冰涼冰涼的,很舒服。
溫柔塗了一層過來,要退開,顧慕臻說“再塗一遍。”
溫柔說“不用,這藥膏十分管用,一層就夠了。”
顧慕臻悶悶不樂地哦一聲,我也不是想塗藥膏,我隻是想這麼跟你親近。
原以為塗完臉,她還會給他塗手,結果,她直接把藥膏甩給他“手你自己塗,塗好藥膏先放著。”
她轉身拿了吹風機,走了。
顧慕臻眼巴巴地看著她離開,關了門,他失落地歎了一口氣,都不能多勞一點嗎?幫他把手也塗了呀。
他拿著藥膏和棉簽,挪到床上,揭了浴巾,掀開被子鑽進去,靠在床頭,聽話地塗抹著兩隻手。
剛把藥膏擠出來,用棉簽蘸好,門又被推開了。
溫柔站在門口,衝他說“在屋裡不要抽煙,如果你想抽,出去抽,我媽媽極討厭煙味。”
說完,又幽靈一般地退出去,關了門。
顧慕臻“……”
他對著門哦一聲,又低頭默默地塗自己的藥膏。
兩隻手都塗好,他坐在那裡,讓皮膚吸收了一會兒,這才將藥膏和棉簽放在床頭櫃上,攤下去,用被子蒙住自己,睡了。
睡到晚上起來,吃完飯,沒事兒乾,他就跟著溫柔上樓,看她練瑜伽。
江女士下午練過,晚上就不練了。
溫柔上午睡了半天,中午又慣性地午睡了一會兒,晚上壓根睡不著,又不想窩沙發裡看電視了,就來樓上練瑜伽。
剛換好瑜伽服,門被敲響了。
溫柔去開門,見門外站著顧慕臻,她眼眸一動,衝他說“你上來乾嘛?”
顧慕臻幽深的眼眸落在她的身上,白色瘦身上馬甲,黑色瑜伽褲,露出她纖細的腰,天鵝一般的脖頸,還有那柔嫩的胳膊,以及珍珠一般白皙透明的腳趾。
顧慕臻喉嚨微動,他還是頭一回看她穿這樣的衣服。
顧慕臻低聲說“這衣服很好看。”
溫柔嘭的一聲將門一關,從裡麵鎖住。
顧慕臻委屈地敲門“我睡不著,看你練瑜伽怎麼了?”
溫柔說“沒空搭理你,你睡不著就到樓下看電視。”
顧慕臻說“不想看電視,想看你。”
溫柔不理他,將瑜伽音樂打開,還故意調大聲音,如此一來,有門和音樂的阻擾,溫柔也聽不見外麵男人的聒噪了。
她專心練她的瑜伽。
顧慕臻沉默地站了一會兒,轉身下樓。
他窩進沙發裡,江女士在後麵的室內陽台修花,就他一個人對著電視乾巴巴地看著。
看不進去,眼睛老往樓上瞟。
不讓他看,好麼,我就不信你以後不練了。
顧幕臻進屋拿了手機出來,給李以打電話“明天你帶人去給我那小彆墅裡裝個瑜伽房出來。”
李以說“我沒有少爺小彆墅的鑰匙呀。”
顧慕臻說“我明天回去,你下午帶人去裝。”
李以哦了一聲“明白了。”
眼眸轉了轉,又問“少爺,你怎麼想起來要裝瑜伽房了,你要練瑜伽嗎?”
顧慕臻說“你管我,我討我女人歡心,不行?”
說完,也不管李以在那頭怎樣的震驚和張嘴結舌,直接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