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以臻!
顧慕臻笑了笑,父親確實是一個很精明的商人,看似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卻潛藏了巨大的商業利益,他說的似乎也沒錯,溫柔的爸爸不在了,可溫久展還在,若是溫柔在溫家,那談論婚事的話,除了溫柔的母親外,還得有溫老太太和溫久展這樣的溫家代表人出麵,這是禮製。
可現在的問題是,溫柔不在溫家,那就跟溫家沒什麼關係,邀請溫家人來商議婚事,顯得不倫不類。
父親此舉,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從來沒嫌棄過溫柔的身世,但在知道溫柔還有這麼一個背景後,他毫不猶豫地就接受了這麼一個強有力的親家家族,一旦溫家出麵了,那溫柔就不僅僅隻是溫柔了,她會成為椿城溫氏的溫柔,椿城江氏的溫柔,這椿城兩大豪門世族成為了溫柔的母族之後,於顧家而言,那是何其風光之事。
顧慕臻又看向顧夫人,顧夫人說“我讚同你爸爸說的話,你抽空跟溫柔說一聲,也跟江女士討論討論,雖然我跟你爸爸想邀請溫總一起過來商議,但我們畢竟還是外人,如果溫柔和江女士不同意,我們也不會勉強,但是。”
她抬頭看著顧慕臻“是鳥都會歸巢,落葉總要歸根,我是女人,我能理解一個女人沒了老公,女兒又嫁人之後的心情,我雖然沒見過江女士,但我總覺得她若過的開心,那也隻是因為她不想把輩傷露給彆人看,她若過的不開心,又為何不讓她落葉歸根呢?她沒了老公陪伴,沒了女兒陪伴,可她的下半輩子,還可以有家人有父母有兄弟姐妹們陪伴,你說是不是?”
不等顧慕臻接話,顧夫人又來一句“失去至愛至親,一個人承受的日子很苦的,你親身經曆過,應該最能體會。”
顧慕臻的唇角驀地抿緊,帶出沉重的弧度,他當然知道那樣的日子有多苦,但在他的印象裡,江女士一直活的很開心。
當然,誠如他母親所說,這樣的開心或許隻是一種障眼法。
事實上,在沒人的地方,在無人的夜晚,她到底開不開心,隻有她自己知道。
顧慕臻說“我找機會跟溫柔說一說,再問一問江女士,看她們是什麼意思。”
顧夫人和顧銀章同時點頭。
溫柔是不知道這一家人在飯桌上談論了什麼的,她跟何樂出來逛街,何樂如今也極愛美了,上學的時候她不愛打扮,其實在進n時代公司以前,她也不是很注重打扮,但跟在於時凡身邊久了,她也慢慢的開始注重打扮了。
何樂跟溫柔是兩種類型的姑娘,一個長的溫婉小巧,一個長的高挑窈窕,一個麵相秀美,一個有些淩厲。
何樂的麵相偏冷,但好在她也長的好看,如今又知道打扮了,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原本逛街,何樂總是要比溫柔興致高,也總是嘰嘰喳喳,可今天,何樂明顯要沉默許多。
還沒到中午,十一點左右,兩個人就找了一個櫥窗餐廳,坐進去,點了飲料,何樂點了酒,溫柔擔心小日子隨時來,沒敢喝酒,點了一杯溫牛奶,見服務員放了酒,何樂端起來就喝了,溫柔越發覺得今天何樂不對勁了。
等服務員離開,溫柔看著她說“你今天有心事。”
何樂笑說“我能有什麼心事。”
溫柔支著下頜“我哪曉得你有什麼心事,你不說我也猜不到啊,難不成是你弟弟又找你要錢了?也不對呀,你弟弟找你要錢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也不見你是這副模樣。”
她用手指頭輕敲著臉頰,何樂一下子就瞅到了她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眼睛眨了眨,說道“顧慕臻向你求婚了?”
溫柔聞言,瞄了一眼那個戒指,微瞪著她說“你現在才發現我戴了一個這麼大的戒指?”
“我看你今天真的很有問題,說說,到底怎麼了。”
她都跟她出來這麼久了,不可能現在才看到呀。
那就說明她剛剛一直心緒不寧,心不在焉。
何樂低頭,轉著手中的酒杯,不說話。
正沉默著,擺在桌子一側的手機突兀地響起,嚇了她一大跳。
溫柔瞟了一眼,來電顯示於總。
是於時凡打的。
溫柔沒在意,端了牛奶杯喝,眼神示意她接她的電話。
何樂不太想接,她早上走的時候於時凡還沒醒,這會兒打過來,說明他剛醒。
很想拿著手機到彆處去接,但又覺得這麼做顯得心虛,她心虛什麼呢。
再者,溫柔什麼事情都跟她說,她也沒必要隱瞞著她。
掙紮片刻,何樂還是拿起手機,當著溫柔的麵接了。
那頭於時凡確實是剛醒,嗓音還有些沙啞,昨晚他進了門後何樂下樓幫他買了醒酒藥和去頭疼的藥,可起來頭還是疼,他一手揉著頭,一手拿著手機,問她“你不在家?”
何樂說“我跟溫柔在外麵。”
於時凡問“什麼時候回來?”
何樂說“可能要晚上了。”
於時凡的呼吸沉了沉,何樂跟在他身邊那麼久了,自然聽得出他這又是不高興了,她不說話,等著對方先開口。
於時凡什麼都沒再說,直接掛了。
何樂猛的就鬆一口氣,等把手機放回去,再抬頭,就見溫柔一臉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她臉莫名一紅,心跳驟急,有一種做錯事被家人當場抓包的感覺。
她低咳一聲“你這麼看我做什麼。”
溫柔湊上來,身子抵著桌沿,笑著問她“你跟於時凡,有情況?”
“沒有!”
“哦……”
溫柔信了她才有鬼了,回答的那麼快,又顯得那麼慌,當她是第一天認識她?
溫柔說“我以前跟慕臻談戀愛,什麼醜事和尷尬事都跟你分享了,輪到你了,你可不能瞞著我,到底還是不是好姐妹了?”
何樂有些難以啟齒,她當年跟顧慕臻那是自由戀愛,彼此喜歡,可她跟於時凡……那是酒精下的一時衝動。
但溫柔這副不依不撓的樣子,何樂有些抓狂,她知道她不說的話,溫柔指不定會直接去問於時凡。
何樂無法,隻得小聲地慢吞吞地將在巴黎那一夜發生的事情說了。
那一晚何樂跟於時凡一起參加兩年一度的巴黎酒展,兩個人都喝多了,然後不知道怎麼的就睡到了一起,第二天起床,何樂是懵的,於時凡也是懵的,但不管他們怎麼懵,那床單上的血跡卻明晃晃地提示著他們,晚上發生了什麼。
於時凡盯著那專屬於女生清白的標記,薄唇動了動,想說話,又不知道說什麼。
何樂見他沉默,自然知道他是不願意負責的,她也不想他開口讓她難堪,所以主動開口說這是一場誤會,她不會在意,讓他也不要在意,然後就麻利地起身,穿了衣服就跑了。
剛回到自己的房間,情緒還沒定下來,房門又被敲響,於時凡走了進來,他已經穿戴整齊,西裝革履,一派精英人士的沉穩,目光複雜地看了她一會兒,將手中的藥片遞給了她。
那是避孕藥。
何樂已經二十五歲了,雖然還沒談男朋友,可像這樣的情況,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所聽也見慣不慣了。
但真正輪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滋味並不好受。
她確實應該吃藥,不能讓自己懷孕,但當這藥片從於時凡手中遞給她的時候,她的心還是痛了一下。
她當時是當著於時凡的麵吃下的,於時凡也確認她吃了之後才離開。
那一天於時凡再出去應酬就沒帶上她。
等第二天她再出去,他的身邊已經跟了一個十分漂亮的姑娘,看他二人的相處,就知道他兩人的關係非同一般,那姑娘並不像於時凡臨時請來的女伴,倒像是戀人。
何樂是於時凡的助理,理應陪著他,他在哪裡她都得跟哪裡,但後來的行程,於時凡沒再通知她,也沒叫她,直到要離開的時候,他才來找她,但她不願意跟他一起離開,就說想在巴黎逛一逛,讓他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