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以臻!
張家雖然不是諜城數一數二的豪門貴族,但能被盛家邀請來參加宴會,也算得上半隻腳踏進豪門裡的家族了,張若雲出身在這樣的家庭裡,也算打小精雕細養,跟數一數二的豪門貴族裡走出來的名媛們沒什麼兩樣。
她自認自己身份還可以,但被鄒嚴寒這麼一說,臉上頓時掛不住,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把她看作是那些可以讓他招之則來揮之即去的床伴?用錢就可以打發,想玩就能玩的女人?
張若雲微微抬起下巴,她有一米七五,在女人堆裡,個子算很高了,如今還穿著高跟鞋,更是增高了不少,可在這個男人麵前,她還是矮了他一個頭,她仰視著他,看到他嘴角掛著笑,像諷刺,更像厭惡,英俊的臉棱角分明,卻又顯得格外森冷,他是真不喜歡她。
當然,他喜歡的可能不是她這個人,而是不喜歡被感情纏上。
罷了。
張若雲是不可能跟他玩床內遊戲的,一來她不是那樣的人,二來她也怕她玩不起,要是她當真愛上了他,他卻不願意負責,受罪的就是自己了。
張若雲伸手推開鄒嚴寒,笑著說“就是想跟鄒總跳一支舞,卻被你說的如此不堪,鄒總既不願意,那就算了。”
能夠識實務,倒也讓鄒嚴寒刮目相看,他確實是為了擊退她而說的那一番話,她能明白就好,但這麼做確實有失風度,他微微笑了笑,說道“抱歉。”
張若雲說“沒關係。”
鄒嚴寒衝她頷了頷首,轉身離開了,他有些心煩,倒了一杯酒,去了無人問津的後花園,此時宴會裡正熱鬨,所有人都在那裡,沒人會來這裡,他找了一把椅子坐,扯了扯領帶,又解了一顆襯衣紐扣,正準備將外套也脫下來,就聽到花叢後麵有人聲。
鄒嚴寒眉梢微挑,他不是一個愛湊熱鬨的人,更加不是一個喜歡偷聽彆人閒話的人,他起身,打算離開。
可剛站起來,還沒走出一步,那原本隱在花叢後麵的人就跑了過來,是一個模樣甚為清麗的小姑娘,她大概十分著急,並沒注意這邊有人,她隻是邊急步往前走邊衝身後追上來的一個女人說“我確實是孫總叫過來的,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來是為了找他要我的圖紙,他答應了我,我隻要來赴宴,他就把圖紙還給我,那是我……”
話還沒說完,身後的女人就凶神惡煞地衝了上來,揚起手臂就衝她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啪——!
聲音很響,鄒嚴寒隻這麼聽著就覺得那一巴掌扇的極重。
確實夠重,那姑娘直接被這一巴掌給扇的摔倒在了地上,疼的一時都沒起來。
凶神惡煞的女人又衝上去扯著她的頭發,嘴裡罵道“你這個賤人,勾引我老公還不算,還敢跟到這裡來,你要不要臉!”
“不是的,我沒……”
“啪!”又是一巴掌,那女人大概對這個小姑娘忍了很久,如今逮著機會了,下手真是不留情,不管小姑娘說什麼,她都不聽,隻不停的扯著她,揪著她。
鄒嚴寒站的並不遠,將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原本他不是多事兒人,這兩個女人好像也沒發現他,他是打算走的,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地上那個小姑娘,他竟生了一絲惻隱之心,後來他就後悔了,真的,十分後悔。
可現在他實在看不下去,就忍不住咳了一聲。
這一聲咳成功的阻止了那個潑婦一樣女人的動作,她抬起頭來,這才發現遠處還站了一個人,她一下子嚇的站了起來,待看清男人是誰,她更是哆嗦的抖了一下,連忙解釋說“鄒總,我,她,她勾引我老公,平時我就忍了她了,可她還跟跟著過來,鄒總也知道今天是盛家的宴會,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她給我沒臉,我也隻好……”
地下的姑娘一直趴在那裡沒動,聽了她這話,她尖叫出聲“你瞎說!我跟孫總什麼都沒有,是他拿了我的……”
“你還說!”那女人抬起腳,拿高跟鞋狠狠地踹了她一腳,疼的那姑娘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鄒嚴寒站在那裡沒動,隻眉心擰了一抹戾氣,他是不認識這個女人是誰,也不知道她口中說的老公是誰,但她這麼對一個姑娘,真的太過份了,縱然她是小三……
好吧,小三。
鄒嚴寒也對這樣的身份泛著惡心,可總覺得這個小姑娘是有話說,可這個女人又不讓她說,想來情況並不是他所看到和聽到的這樣呢。
鄒嚴寒抿唇站在那裡,不走,但也不多說一句話,像個局外人一樣,可他這麼一個大活人杵在那裡,渾身氣勢駭人,那女人就算還想對地上的姑娘做什麼,也不敢。
反正教訓也給夠了,那女人笑著衝鄒嚴寒說了一句話,轉身走了。
鄒嚴寒還是站在那裡沒動,姑娘躺在地上也沒動,他二人之間的距離大概有五十米遠,這裡又是後花園,路燈倒是不少,但她此刻趴在地上,他也實在瞧不出她傷在了哪裡,情況如何。
對這麼一個貿然闖出來的姑娘,鄒嚴寒當然沒什麼愛惜之心,剛剛他才跟張若雲說過,他對待床外的女人,向來沒什麼情麵。
左右望了望,想找個人來幫一下這姑娘,可左右都沒人。
他正想著要不要進屋去找盛文林,讓他來處理一下,就看到原本趴在地上的女人慢慢的支起了身子。
安可兒並不知道麵前還站著一個男人,她見孫夫人走了,艱難地撐起手臂,坐了起來,低著頭整理著發絲,又伸手摸了摸臉,很疼,可這種肉體的疼遠比不上心口的疼。
那圖紙是她為了救奶奶而拿來賣的,卻被姓孫的看到了,就搶走了,為了遮掩他的偷盜行為,他就說她勾引他,用各種手段毀她清白。
剛剛安可兒沒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現在完全明白了,什麼來了宴會他就會給她圖紙,完全是瞎掰的,他把她騙過來的目地就是讓自己的夫人給她一頓下馬威。
說起來那圖紙也並非完全出自她手,還有奶奶的半份功勞,她並不能完全模仿出來,不然她再畫一份,可就算她能畫,也不能讓姓孫的把那圖紙給霸占了。
可她人單勢薄,孫總又勢力濤天,她鬥不過她。
最重要的是,沒有圖紙,她從哪裡弄錢?她需要錢,一來要治好奶奶,二來要把潮商標的代理權拿下來,她什麼都不會,但對服裝和時尚有很敏銳的眼光,她知道自己的長處,也打算用這個長處來養活自己。
她原本不想計較姓孫的作為,隻要她拿到了圖紙,弄到了錢,成功代理了潮商標,她就不怕未來她搞不死那姓孫的。
可如今,她要怎麼辦呢?
安可兒雙手環肩,把頭埋在膝蓋裡,哭了起來。
鄒嚴寒沉冷的眉毛擰的更深了,他仰頭望了望天,鐮月有些淒涼,掛在高高的夜幕裡,顯得也不那麼明亮,仿佛為印著此景,那姑娘的哭聲也越來越淒涼。
鬼使神差的,鄒嚴寒抬腿往那姑娘走了去。
原以為這裡沒人,安可兒才敢肆意的哭,至少不被人瞧見,不丟人。
可忽然間她就聽到了腳步聲,她嚇了一大跳,連忙伸手把眼淚一抹,防備地抬起頭。
她頭一抬,鄒嚴寒算是徹底瞧清了她的樣子。
說真的,很狼狽,兩邊小臉都腫了,還掛著淚線,眼睛也有些腫,雖然從大致的輪廓裡可以瞧出她是個美人,但這副樣子,還真讓人倒儘胃口。
鄒嚴寒的腳步就那樣又停住。
他向來喜歡漂亮的女人,但不喜歡這麼狼狽的漂亮女人。
他想了想,還是轉身,往來時的路走了去。
可剛走出兩步,他又被人喊住“先生,請等等!”
鄒嚴寒站在那裡沒動,頭也沒回,隻是盯著前麵的一盞路燈,出聲說“你當沒看見我,我也沒聽見沒看見這裡的一切。”
安可兒輕抿紅唇,小聲說“我起不來了,你能扶我一下嗎?”
鄒嚴寒還是沒轉身,淡漠的聲音說道“我去幫你叫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