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天都全身放鬆，再也沒有剛才逃跑的狼狽，淡淡地看著他。
沈斷與他隔河相望，乾脆坐了下來，就好像與多年不見的老朋友聊天。
但他的話卻很尖銳。
“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可以放一條生路。”
華天都握緊手中的刀柄，骨節突然發白。
他的心中，湧上了強烈的屈辱感。
不要說一個籍籍無名的酒店雜工了，放眼全天下，誰敢這麼對自己說話？
可是現在，華天都不得不承認，這個年輕人確實有資格。
華天都咬牙“你說。”
沈斷看著他，眼眸深處好像多了一把刀，十分鋒利。
“大雪山一戰的幕後指使者是誰？”
華天都恍然。
“果然是你，你就是沈素素養在外麵的那個兒子？”
他突然笑了起來，笑容中滿是嘲諷之意。
“可笑全天下的人，都以為你早死了，屍骨都爛了，沒想到你這小雜種還活著。”
“哈哈哈，沈家好一招假死脫生，所有人都被騙了啊。”
沈斷壓著心中的怒火，聲音有些嘶啞。
“什麼假死脫生，你說清楚？”
“我母親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們為什麼要害她？”
華天都好像看傻子似的，看著沈斷。
“原來你對當年之事，真的一無所知，嗬嗬，下地獄去問你媽吧。”
他說完，手中長刀鏘的一聲，自動出鞘，化作一道長虹，斬向沈斷。
這並不是傳說中的劍仙手段。
而是華天都的武道意誌駕馭長刀，純粹以精神力量控製。
這一道刀光，雪亮璀璨，宛如雷霆震怒，威力大得無法形容。
刀鋒未至，沈斷的腰腹間就有一種斷裂的感覺，似乎已經被那柄刀一刀兩斷。
這武道巔峰的強者全力一擊，恐怖如斯！
下一秒，絢爛的劍光，宛如赤霞錦緞，華美異常，在半空中擋住了那一柄刀。
鏘！鏘鏘鏘鏘！
一刀一劍，猶如兩條活物在空中廝殺，劍氣和刀氣把周圍的柳樹枝條絞得粉碎。
交手兩三招，華天都的臉，憋成了茄子色，心中震驚得無以複加。
他這一柄斬龍刀，與他日夜為伴，每日以秘法精神浸潤，這才和他的武道意誌合二為一，所以能禦空殺人。
但就算是這樣，每次出手，都要耗損華天都大量的精神力，元氣大損。
然而看沈斷禦劍，那叫一個輕鬆如意。
那柄劍似乎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根本不費力。
斬、刺、攔、紮角度刁鑽，往往出人意料。
沈斷看著華天都震驚的樣子，不屑冷笑。
小爺我修煉的是劍仙的禦劍之術，劍靈與我心意相通，根本不用費力。
又豈是武道宗師的精神力馭物能比的？
一刀一劍都禦空殺人，但境界有高下之分，殺傷力更是謬之萬裡。
十幾個回合之後，華天都麵如土色，頭頂泥丸宮中大量白氣蒸騰而出。
這意味著他的精神力正在大量耗損。
赤霞劍瞅準機會，一劍斬在那刀之上。
斬龍刀哀鳴一聲，斷成兩截，直接掉入了湖水之中。
小舟之上的華天都身形一震，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搖搖欲倒。
沈斷收回了赤霞劍，冷冷地看著華天都。
“現在，你還有何話說？”
“我還是那句話，隻要你說出大雪山一案的幕後指使人，我就饒你一死。”
華天都勉強站住了身子，血跡斑斑的臉卻露出一個獰惡的笑容。
“小子，你上當了，你真以為你能打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