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人圭咬牙切齒。
該死。
都該死!
不提二弟的恩情,便是這家風門風,薛家的人都該死!
隻是薛人圭又有些茫然。
二弟……貌似也該死啊。
……
……
屋內,鏡花臉紅得滴水,倏然鬆了口氣,將口中一枚胡核吐了出來,恢複本來聲音,側首看著滿頭大汗的趙楚仙,“你敢說出去,娘娘也救不了你。”
趙楚仙聞言頓時鬆懈。
手一軟撲倒床上,作死的道“叫得不錯,稍有生疏。”
聲音是真好聽。
要貓爪撓人心。
要是沒有佛韻的藥效,趙楚仙確信他扛不住。
鏡花,“嗯?”
趙楚仙懶得理她,起身找了棉帕將滿身的大汗擦拭乾淨,喘息著問鏡花,“現在可以告訴我如何殺薛穆了嗎,為何薛人圭作為薛穆的長子,一定要殺薛穆?”
鏡花側身,如一尊睡美人,望著床下的趙楚仙,聲音鄙棄,“有個詞你聽過沒。”
“什麼?”
“扒灰。”
趙楚仙愣住,“薛人圭不是沒成親嗎。”
鏡花搖頭,“他弟媳婦這個未亡人。”
“薛穆睡了?”
鏡花嗯嗯點頭。
趙楚仙還是不解,“若是如此,也到不了弑父的地步。”
鏡花翻了個白眼,“有些事你不知道,真以為清異司對薛人圭弟弟下手是我在報複麼,沒有的事情,實際上是想從薛人圭弟弟身上打開缺口,找到薛人圭是異人的證據。”
補充道“清異司早就懷疑薛人圭是異人了,因為曾經有個異人王振說過一個叫薛仁貴的人三箭定天山的軼事,而沒過多久,自小讀書,本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薛人圭卻隔著百步之遙,射穿了天空飛鳥。”
自然要懷疑。
趙楚仙頷首,“然後呢。”
鏡花已經沒力氣去糾正趙楚仙這翻來覆去就一個所以呢然後呢的臭德行,忽然冒出一句有沒有人告訴你,其實很想一鞋拔子呼你臉上。
嘴唇太刻薄了。
說話也討厭,不能愉快的聊天。
趙楚仙笑而不語。
鏡花繼續道“薛人圭的弟弟到死也沒開口,但越是如此,清異司越是懷疑,而後來得到的一個線報,更加篤定了薛人圭想殺薛穆的推測。”
“什麼線報。”
“薛人圭在秘密調查薛穆禿頂一事,這是一樁很奇怪的事情,薛穆忽然間就禿頂了,自那以後,哪怕是大殿見先帝也不會脫帽。薛穆私生活迷亂,但還是有那麼一點底線,可自從他禿頂後,竟然扒灰,所以這其間應該有一定聯係。”
忽然笑了起來,“其實也很難說是扒灰,將軍府下人流傳的消息,貌似是薛人圭那位弟媳婦主動勾搭的老人公,也不難理解,就薛穆那家風,兒媳婦不準改嫁,寡婦一個,他遲早也忍不住要扒灰。”
趙楚仙訝然,“還有這等事。”
豪門多醃臢啊。
鏡花有了困意,翻身縮進被窩裡,整個腦袋都鑽了進去,忽然又冒出頭,說了一句薛家門風一直很淫邪,從薛穆的亡妻到薛穆本人,整個薛家都非常靡亂,也就薛人圭是個異類。薛人圭那位弟媳婦叫賈氏,據說曾經有閨名楠風,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嫁入將軍府前還算端莊,後來忽然變了性子,不僅勾搭過薛人圭,也勾搭過將軍府的下人,甚至也和曾經來將軍府做客的薛人圭表弟有過一夜露水,對她而言,似乎無男不歡,所以有可能是異人。
在清異司眼中,一個人忽然變性,都會被懷疑成異人。
趙楚仙“……”
賈楠風?
薛家這是個異人窩啊,都聚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