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房村裡吏立即欠身起來,“是夜神醫!”
屋裡眾人呼啦啦全都站了起來。
夜離殤邁步進了門,也不跟眾人打招呼,提起紫袍衣襟在太師椅上坐了下去。
“夜神醫,不知您這次來……”艾明山隻要想到他來要那六千金的診金就腦仁疼。
“你們村裡的婦人太厲害,我怕傷了我剛治好的病人。”他垂眸向艾巧巧看過去,並命令聽風聽雨道“去把巧巧姑娘扶起來,她要是有個好歹砸的可是我益草堂的牌子。”
艾巧巧被兩個小童扶起來,以手扶額,有些發暈。
艾明山讓秋氏搬來凳子,讓她跟藍氏都坐下了。
夜離殤微斂雙眸,信手從聽風遞過來的碟子裡取了片薄荷葉,悠然卷入口中。
艾巧巧心中猶疑不定,悄悄向他看過來。
她找了紀姑姑請了村裡的這些人來,可她並沒有請夜離殤來,她想不通他怎麼也跑到這裡來湊熱鬨。
“我是來守著我的診金的。”夜離殤感覺到她的目光,勾了勾唇角,“六千金的診金可不是小數目。”
艾巧巧隻得苦笑。
其實她心裡清楚,夜離殤嘴上說要討要診金,可實則他到這裡來是為了給她撐腰。
院外吵吵嚷嚷的一陣,張伍居然真的把王家的大寶找來了。
跟在後麵的是王家的王嬸子。
“聽說巧巧傷好了,我順便來看一看。”進了門,王嬸子先是打量起艾巧巧來,“哎呦,看這小臉傷的,以後不會留疤吧?”
張伍怒衝衝扯了一把傻乎乎的大寶,“喂,你把那天的話再說一遍。”
“什……什麼話?”大寶呆滯的望著眾人。
“你那天是怎麼闖進巧巧姑娘屋裡的?”張伍問。
“哎呦,這事就彆再提了。”王嬸子打斷了張伍的問話,“我們還是給巧巧姑娘留點麵子吧,等她傷好了,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艾巧巧冷笑,“一家人,我怎麼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改姓王了?”
王嬸子尷尬的笑了笑,“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沒用了,等你嫁過來也就不怕村裡人再說三道四了。”
“嘴長在彆人的身上,他們要說便說去,我自己問心無愧便是了。”艾巧巧冷冷道,“我隻是不明白,那天你的兒子是怎麼闖到我屋裡的。”
“他腦子不太清楚,經常亂跑的……”王嬸子道。
誰知沒等王嬸子把話說完,忽聽傻大寶道,“誰說的,我才沒有亂跑。”
“沒亂跑你還去了耳房那邊。”張伍卷起衣袖子做勢要打,“你今天要是不說實話,信不信以後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王家雖然在村裡有點身份,可是張伍他們是獵戶出身,做的是玩命的營生,村裡人都不愛得罪這些獵戶。
“你,你彆打,我怕疼……是,是那個漂亮姐姐教我脫衣裳的,她說脫了衣裳巧巧姑娘就能讓神醫答應給我瞧病……”
說著王大寶抬手指著艾俏花。
艾俏花正想溜出門去,卻不想門口被幾個獵戶堵住了,她沒能出得去門。
“就是她,她還給我點心吃,教我脫巧巧的衣裳……”大寶說話含糊不清,但是他卻是個認人的,上來就指明了艾俏花。
“你,你胡說,我怎麼會跟一個傻子說話!”艾俏花又羞又惱。
王大寶也惱了,“我才不是傻子,我娘總誇我聰明,你才是傻子!”
艾俏花一口咬定沒有教唆過王家的大寶,大寶人傻,嘴皮子不利索,最後竟急的哭起來。
就在屋裡又吵又嚷,亂哄哄的鬨成一鍋粥時,無人注意到神醫夜離殤悄然抬起左手,自指尖彈出一枚細細的銀針,正中傻子兩腿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