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城裡開了鋪子,以後這生意可能越做越大,也許還會搬進懷安城裡住也說不定。”
張伍父親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自己兒子的表情變化。
張伍臉上果然掠過一絲失落。
“她真的會去城裡住嗎?”
“難說,咱們都是鄉下人,世代都是土裡刨食的莊家人,巧巧卻是個心靈手巧的,以後要是真的開了飯莊,那她就是商人了,怎麼可能還會住在村裡?”
張伍緊抿著嘴唇,默默走在父親的身後。
老宅這邊。
送走張伍父子倆人,艾巧巧回過身來,隻見聽風聽雨蹲在廊下捂著嘴嗤嗤的笑。
看到她回身,兩人飛快的逃走了。
艾巧巧氣的直跺腳。
“吃多了辣,又發脾氣,當心這火消不下去,嘴腫的更厲害。”夜離殤不知什麼時候出了東屋,身上披著絳紫色的大氅,緩緩走來。
艾巧巧惱的直咬牙。
夜離殤走近了,從袖中取出一隻扁圓的藥瓶,揭開蓋子,露出淡綠色的藥膏。
“近一些。”夜離殤命令道。
艾巧巧虎著臉,瞪著他。
夜離殤輕笑了聲,反向前了一步。
自從兩人都表明了心意,艾巧巧對他的敬畏之心大減,相反的,這丫頭開始學著不怕他了。
不過就算她咋咋呼呼的向自己齜牙,在他眼裡,也不過是隻食草的兔子。
試問,他怎麼會怕一隻兔子呢?
夜離殤用手指挑起些藥膏,塗抹在她的嘴唇上麵。
藥膏帶著薄荷的氣味,並不難聞,塗在嘴唇上涼颼颼的。
“塗了這個,很快就會消腫。”夜離殤低聲道,“晌午用過飯後你可以再擦一些。”
艾巧巧氣鼓鼓的。
“都怪你,要是讓外人知道我的臉還往哪擱啊。”
“怎麼能怪我,是你先咬的我。”夜離殤揚了揚臉,將下頜指給她看,“牙印還在這裡呢,你想賴賬?”
艾巧巧頓時泄了氣,“我又不是故意的……誰讓你欺負我……”
“那樣便算欺負了?”夜離殤理直氣壯道,“你看誰家女孩子給情郎哥哥做的衣裳是肚兜……”
沒等他把話說完,艾巧巧一下子跳起來,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夜離殤眨了一下眼睛,眼底透出無辜的表情。
艾巧巧頓覺心虛。
她意識到,這件事已經被夜離殤當成把柄握在手中。
隻要她敢反抗,他一定會再次把它翻到台麵上。
天啊,她的一世英名啊!就這麼毀了!
張伍和他的父親很快把豬買回來了,艾巧巧在廚房燒起了大鍋,煮了滿滿一鍋水。
艾天誠和溫文華也被張伍叫了來幫忙。
在過年前殺豬可算是一件頭等的大事。
村裡人自己吃的肉一般都不是買來的,而是在年前殺了家裡養的豬後存下來的肉。
人們通常會把豬分解成一塊塊,裝在大缸裡凍著,以備隨時取用。
待天氣轉暖了就把剩下的肉用鹽醃製起來,會過日子的人家通常都會有個精打細算的好媳婦,用這頭豬身上的板油熬出的油,用來炒菜足足能吃上一年。
而且村裡還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便是誰家殺了豬都要請親戚朋友到家裡來吃飯,主菜通通都是豬肉什麼炒豬肝、豬血腸、回鍋肉,來的人都要管飽。
艾天誠看著一塊塊被拆解下來的豬肉,問了艾巧巧一句“巧巧,你今天都要請誰來家吃飯?”
艾巧巧掰著手指頭數了數,就連村裡的裡吏跟紀姑姑她都請到了,唯獨沒有提老艾家的那些人。
“你真的不打算請你爺他們來?”艾天誠覺得有些不安。
這事要是傳出去了,對艾巧巧不利,外人會說她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