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九九六的束縛,桑晴現在倒床就能睡著,而且很少做夢。
隻是不知怎麼,今天晚上她居然做了一個夢。
在夢裡,她奇幻般的看到了浮寧的身影,看著他變幻成獸形躺在巨大的貝殼床上,臉色蒼白,周邊則是圍滿了他的同伴,或憂或急,他們都十分關切的盯著浮寧。
不過桑晴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隻是看著浮寧的臉色越發蒼白,都快和他床上堆積的珍珠一個顏色了。
她心裡莫名有些壓抑。
他這是怎麼了?
浮寧的呼吸漸漸虛弱,他的阿母悲痛欲絕,拉著他的手眼淚不斷往下掉。
周圍應該都是他的兄弟姐妹吧,長相跟他有幾分相似,他們也是十分焦急的模樣,不停的呼喚著他。
可浮寧聽不見他們的呼聲,氣息越來越弱,很快便合上了眼睛,一張脆弱的精致麵容沒有半點血色。
浮寧?桑晴皺緊眉頭,嘴裡疑惑的呼叫了一聲。
很快,浮寧的身軀便一點點在她眼前化作彩色的泡沫,直到他完全消失不見,桑晴心裡憋悶到了極點,下意識就想去抓住他,“不要!”
不要,不要!浮寧!
桑晴猛地從床上驚醒,捂著胸口坐了起來,狠狠喘了口氣。
呼~呼~
好嚇獸啊。
怎麼回事?為什麼好好的一條魚會變成泡沫?太奇怪了!!!
“晴晴,你怎麼了?”蒙奇聽到自家崽子的呼叫連忙走過來,一臉擔心的詢問。
“阿父!”桑晴抬手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汗珠,看著外麵已然大亮的天色,對他微微搖頭,“我沒事,隻是做了一個夢而已!”
可這個夢太真實了吧。
蒙奇拍拍她的背,眉頭舒展開來,“沒事就好!”
“起床吧,蒙萊已經做好早飯了。”
桑晴心有餘悸的點點頭,掀開獸皮被子,劇烈跳動的心臟稍微舒緩了一下。
咽了咽口水,桑晴看著鏡子裡自己不安的神色,使勁晃了晃腦袋。
不行,她得去找巫問問看,浮寧給她的鮫珠肯定有問題。
吃過早飯,桑晴帶著一籃子黃瓜前往巫的住處。
巫的崽子阿農古昨天在森林裡狩獵時發現了一個身受重傷的孔雀獸人,將其帶了回來,巫剛給他上完藥,就聽見外麵傳來桑晴的呼喊。
看了眼還在昏迷中的獸人,巫緩緩起身,帶著笑臉往外走去。
因為救治的不是自己部落的獸人,加上他渾身是血,巫怕他覬覦自己的新房子,所以隻將他安置在了自己之前的樹屋中。
走出樹屋,巫對桑晴招招手,“桑晴崽子,我在這兒呢!”
這崽子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獸,今天怎麼這麼早就來找她?難道出什麼事兒了?
桑晴從新房子外麵走過來,禮貌的對她問候了一聲,“巫!”
“找我有事嗎?坐吧。”巫慈愛的看了她一眼,指著旁邊的小木凳子,讓她坐下說話。
桑晴坐下來,直接進入正題,把自己遇見的事情對巫訴說了起來。
而這時,屋子裡躺著的受傷獸人也蘇醒過來,他聽著屋外一道俏生生的雌性聲音,眼珠子動了動。
巫聽完她說的事情後,沉默了片刻,拉起桑晴的手感受了一下,“桑晴崽子,對於鮫人族來說,鮫珠就是他們的本源,沒了鮫珠他們很快就會死的。”
所以鮫人族一般都是同族結侶,甚少有跟外麵種族結侶的存在。
而且一般鮫人也不會把自己的本源交給自己的伴侶,取出鮫珠是很痛苦的一件事。
她想,桑晴昨天夢見的,肯定就是那個鮫獸人不久後見獸神的場景。
“啊?”桑晴張大了嘴。
那浮寧不是有毛病,知道自己會死,還把鮫珠給她。
桑晴搞不懂他腦子在想什麼,明明那麼靦腆的一個獸人,居然
“他在賭,賭你心軟,因為你跟他結侶後,他同樣能和你共享鮫珠的能力。”巫歎了口氣,收回手,神色平靜的搖搖頭,不知道是對桑晴的無奈,還是對浮寧的感慨。
隻能說這個鮫獸人的膽子可真夠大的啊。
連生命都敢拿來賭。
原來是這樣!!
“那就等他去死。”桑晴冷心冷情,反正她也不會因為一條魚而有任何改變。
況且她對浮寧沒有任何感情。
巫不讚同的看了她一眼,視線落在旁邊地裡的草藥上,“如果你說的那個名字沒錯的話,我記得浮寧應該是鮫人族女王的崽子,他要是死了,海邊的種族和你恐怕都會不得安寧啊。”
所以他死了的後果很嚴重。
“”桑晴沉默,眉頭漸漸緊蹙。
這跟她有什麼關係,是浮寧自己主動把鮫珠給她的,根本就沒有詢問過她的意見。
這因不是她種的,這果憑什麼要她來背。
她不服!
“巫,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把鮫珠還給他?”握緊拳頭,桑晴心裡煩躁。
她下次見了浮寧,肯定要給他幾拳頭才罷休。
巫想了一下,好像還真沒有辦法。
她隻能搖搖頭,不過
“桑晴崽子,其實你也不用太緊張,結侶而已。鮫獸人的壽命很長,他把鮫珠給了你,那麼你就能擁有普通雌性至少兩倍的壽命,他也不全然是在算計你。”
如果沒有一點真心的話,那個鮫獸人怎麼敢輕易做出這種舉動。
在巫看來,那個雄性知道桑晴不能生育,還願意跟她結侶,那肯定是非常非常喜歡她的。
結侶也未嘗不可。
桑晴挑眉,真的啊?增強壽命?
那那倒也不是不行,可她對浮寧根本就沒有任何感情,怎麼可能結侶呢。
歎了口氣,桑晴癟著嘴角不知道在想什麼。
“好吧,我知道了,巫。感謝你,我先回去了。”可一時半會兒桑晴也想不清楚,那還是彆想了。
反正浮寧也不會那麼快就死掉的。
巫笑著點點頭。
桑晴把黃瓜留下後,就小跑著離開了。
因為浮寧的事情,桑晴連著兩日都沒有去集市,一直待在部落休息。
趁有時間,桑晴在家後麵挖了個地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