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謝嶽父成全。”
“先叫師父,學不好,孩子還得姓霍。”
霍雲隨口吩咐,講完舉杯示意,葉臣忙恭敬碰杯一飲見底,見氣氛好轉,似有心若無意的提道“今日算長了見識,侯掌座的鬼斧血蛟讓人難忘,想必放在內門也少有企及。”
“小子有眼光,侯兄當初在內門可是力壓同輩的主,要不是其師父失勢,佳偶遭搶,豈會淪落至此五年未得寸進,若非功績傍身下不得死手,怕是早已白骨曬太陽嘍。”
一語出口即驚人,連霍飄飄尚是首次聽聞,更彆提葉臣和田雨,內門二字也好,力壓同輩也罷,想成就這般,光靠天資絕對不夠,然一遭化作泡影崩散,換自己能不能抗的住真難說,兩人不禁對視,一看便知心生同感。
“聽起來,內門好嚇人,爹爹,要不咱們還呆在外門吧。”
霍飄飄初為人婦心境再非從前,隱隱渴求安穩忍不住開口,可身處宗門當中豈容你隨意,霍雲淺露苦笑慈愛開口“沒事,內門並非虎穴,不然怎會一個個削尖腦袋往裡擠,等你終身大事定下,也就安穩了。”
“可……。”
“飄飄,師父在藥劑一圖大有前景,早盼著入內門更進一步,你若擔心,大不了跟我回家過平凡日子,那幾塊靈藥田足夠咱們和孩子活的清閒。”
“嘿,你小子想得美,我寶貝女兒必須呆在我身邊,再說,大勢將至,沒有宗門庇護你清閒個錘子,掐死這個念頭,日後趕緊發奮圖強,有機會把你爸媽接進來才是正道。”
三人各說各話各有心思,談不上誰對誰錯,倒是被葉臣這個旁觀者聽出端倪,用胳膊碰碰旁邊再指指酒杯,田雨立馬會意倒酒禮敬,霍雲含笑點頭欣然滿飲,然後看過來問道“唐震是……。”
“我殺的,其心不正,該死。”
不待說完,葉臣鄭重搶言,一臉坦誠半分不摻假。
“算了,唐風傑打入死牢,唐家九成九難翻身,以後把這些事爛在肚子裡即可,葉臣呐,外門有侯兄在基本無憂,等他日進入內門,我霍雲定當照應,來,走一個。”
“霍叔抬愛,葉臣虧領了。”
“都在酒裡了。”
“乾!”
杯中酒入喉,葉臣難免心緒複雜,正常來講域外皆敵,可硬要說全為使命才結交也不儘然,隻怕封界破開再見麵,這方友人變敵人,那場麵,現在想想都頭疼,眼前不易專注,心大到有心大的好處。
“丫頭,替為父招呼好葉臣,不許飲酒,田雨,跟我來。”
畢竟是終身大事,霍雲再寵著閨女也要仔細把關,田雨自知躲不得,扔下個安了的眼神快步跟上,桌邊一時陷入沉寂,足足自斟自飲兩杯,才聽聞霍飄飄幽幽開口“唐家倒了,兩個平日最煩的家夥一死一白癡,我反倒更加不安。”
“或許你曾聽聞內門之神秘,半聖之強大,但親眼見證過侯首座那般神威,依舊要卑躬,揮揮手足以鎮壓大長老那等,換誰都難平靜。”
“是嘛,可你好像毫無波瀾。”
“哪有,心大而已。”
“比如,我說比如,那天要是你的話……。”
“霍大小姐,世間沒有比如,那天終究不是我。”
“對,終究不是你,也挺好,他為我連命也舍得,一定會是個好父親,該知足了。”
“祝你們幸福美滿。”
“謝謝你,乾一杯吧。”
“使不得。”
“一杯而已,無妨,先乾為敬。”
眼看霍飄飄清淚配酒,葉臣還能說什麼,莫不如灑脫對飲相視一笑,心中再無梗塞,索性隨口道“他日若成為敵人,望大小姐手下留情。”
“切,雖然成不了……好歹能做朋友,沒準讓你當個乾爹。”
“田大哥也許不這麼想。”
“哼,以後田家老娘做主,管他怎麼想。”
“大小姐威武。”
“用你奉承,趕緊去領你的腰牌,我要帶我兒子睡覺去了。”
“你確定是兒子?”
“老娘的肚子必爭氣,不會說話,罰你往後見到本小姐喊嫂子。”
“是,嫂子在上,葉臣告退。”
“哈啊,準了。”
霍飄飄邊打哈欠邊擺手,蓮步輕移先走一步,葉臣目送其進到房內才放心離去,一路上思緒飄飛想法種種,直至回到戒律堂後院不得不強行拋開,整整衣裝敲響正房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