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場總是風詭雲譎的,也許就是你回應慢了幾秒,或者是你開會時出去拿了個快遞,很可能整個世界就全變了。
所以很多時候,你不得不賠上全副心思、全神貫注的應對來自四麵八方的或是積極的、或是中性、或者惡意的訊息,快速的做出判斷和反應。
當然了,積極的訊息一般極少,大概是沙子裡掏出金子的那種概率吧,大多數是來自競爭對手的明槍暗箭。
有些時候,她算是真的體會了馬克吐溫在《競選州長》當中所描述的心情“我開始變得一拿起報紙就有些提心吊膽起來,正如同你想睡覺時拿起一床毯子,可總是不放心,生怕那裡麵有條蛇似的。”
白芷一直都知道,她的職場環境,隻會比一般人更加複雜。
很多風險還是原生的——來自多年前的蔣思頓、朱小姐韓安瑞那一撥,特彆是韓安瑞,還有些是繼生的,來自當下的競爭對手和威脅。
對於她而言,風險從來就是疊加的,從來就不存在離開了那個多年前環境,就又是新的一片天地一說。
蔣思頓的目標很簡單直接,就是持續不斷實施懲罰。
他是有這種訴求的,因為她,他丟了麵子,破壞了自己的計劃。
更隱秘的一個原因,是他努力了這麼久,卻依然沒改變自己是個普通人、而且是個矮胖的、不好看的普通人的事實。
他一係列動作的發心,就是千方百計阻止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大到事業愛情、身邊的和諧的人際關係,小到她看中的一個漂亮的發圈、路邊的煎餅果子,如果可能,他都會儘力想辦法讓她得不到,同時,源源不斷塞給她她不想要的。當發現她開始自我懷疑,戰戰兢兢,怯弱不敢言語,整個人像抽去精神氣兒一樣打焉兒。
每每此時,他都有一通體舒泰的報複後的快感。
麵對無法改變和消解的對自身的“無能狂怒”,隻有從外界找到一個客體,把所有的怨懟和憎恨都投向它,似乎它是自己一切不幸的根源,隻有這樣,這個人才可以在所謂的仇恨之中汲取生活的力量。
智商不低的韓安瑞卻就是不懂,賠上自己的青春還繞進對方的圈圈裡,白芷也搞不明白培養了那麼久的下屬怎麼就是沒培養出他一眼看穿本質的能力,也沒想通為啥這個男孩要充當這一派人物的衝鋒槍,平心而論,他韓安瑞又沒這樣的訴求——她又沒拒絕過他。
圖什麼呀?
就算是感情自然消亡了,也不至於這麼大鬨一場,白白讓眾看客看笑話。
就算是什麼鶯鶯燕燕的誘惑,或者什麼光輝前程的許諾,都不至於讓這麼一個開局就幾乎滿級的男人,這麼令人費解,癡頑瘋癲。
活了二十多年,這算得上被她列入的世界與百慕大三角、麥田怪圈並列的第七大謎題了。
她搖搖頭,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去想。
不糾結,算是她這些年上到的最重要的一課。
最近手機也開始奇奇怪怪的,她正想好好琢磨其中關竅。隻是背後遠遠的聲音,輕輕的傳來,抓取了她的注意力。
“工作證?什麼假的工作證?冒充混進來?”
白芷猛然的回頭,越過一道道丁達爾效應下投下的光束,越過重重的散發著迷霧味道的空氣,準確的抓取了這個男人的目光,她其實有些分不清,此刻的他的驚詫、疑慮到底幾分真假。
思緒猛然把她帶到幾周前,她有些興衝衝的來到他工作的場地樓下,夾著幾份材料,找到大樓前台,讓轉交。
隻是前台毫無商量的拒絕了他如今是頂流巨星,所以不會有任何人,有任何機會接近他。這個小哥說著說著放下戒備“他以前,還收信件,還會合影和簽名,可現在“
這時候,另一個換班的小哥走過來,“哎說什麼呢?
於是,先前的保安知趣的閉了嘴,於是反複強調“不會收任何東西我們所有人都不可能靠近他,也不能跟他說話的,甚至東西是絕對不能留在這裡的。“
聽到如此說,她隻得撇了撇嘴,揚揚眉毛知趣的離開了。
“就說是不法分子安排的,提醒大家注意安全。”對麵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他比幾年前,看起來鎮定自若、處之泰然、運籌帷幄、大殺四方。
隻是這件事情好玩的地方在於什麼樣的不法分子,會有工作證呢?他們又是如何有這樣的能量和能耐,弄到工作證的式樣,並且造假的呢?
時隔多年,白芷隻是微微皺皺眉間,並無言語。她早已經成了一個“看破不說透”的人。
就如同,此刻朱時似乎是抓住了什麼了不得的機遇,興奮的在工作群裡積極發言、含沙射影的指責市場融資工作進行不利
“在我在馳達集團這麼多年,這種事情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