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媽也呆住了。
“我不知道……”
她眼睛裡無意識地滲出眼淚來,“我真的不知道……”
“你要是知道呢?”
盛新月眼底露出譏諷,“難道你知道了這件事,就不會給她下藥,就會拒絕村長兒子的要求嗎?”
“我……”
張大媽語塞,她嘴巴張了又張,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是她知道,不會。
她隻是……隻是……
“你隻是虛偽的同情心泛濫了而已。”
盛新月點穿了她心中所想,“收起你現在的同情心,田橙橙在九泉之下知道了,也隻會覺得惡心!”
張大媽臉色蒼白。
盛新月深吸一口氣,聲音發沉:“她喝了你給的水很快陷入了昏迷,但是你的藥已經放了很長時間,藥效大不如前,田橙橙在中途醒了過來,看見了村長的兒子,那一瞬間她什麼都不知道了,驚慌之下用床邊的台燈砸傷了村長兒子,慌不擇路地跑了出去,衣衫不整的她,再次遇見了刻意來這邊打轉的趙誌高,以及牛老光棍。”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盛新月都不用說,在場的眾人卻都已經明白了!
“看到從你家裡追出來的村長兒子,牛老光棍和趙誌高頓時明白他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與其大家在背後搞小動作,不如都串在一根繩子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麵對三個男人,田橙橙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她被捂住嘴拖到了玉米地裡。”
“村裡人都知道,村東頭李婆婆家的李昂,最是勤勞孝順了,每天都在地裡勞作到很晚。”
盛新月嘲諷地勾起唇角,聲音裡卻是掩不住的沉痛和憤怒,“李昂親眼目睹了趙誌高三人對田橙橙施暴,田橙橙也看到了他。”
“她知道李昂是村裡出了名的老好人,她揣著最後一絲希望向李昂求助,但是李昂是怎麼做的?”
他喜歡田橙橙,但是又清晰地知道兩人之間的差距。
當一個人極度渴望某種東西某個人,卻又明知道自己沒有與之相配的實力的時候,就會產生一些極端的想法。
比如。
——毀了她。
要聽不下去了。
想到李昂的慘死,再想想他家牆上出現的那個“愧”字,一切都似乎變得有跡可循。
氣氛壓抑到了極點,他們簡直不敢想,也簡直不能想,當李昂也成為施暴者中的一員的時候,田橙橙到底有多絕望!
在那個黑到了極點的黑夜,她以為走過來的是光。
卻眼睜睜地看著那束光在自己眼前徹底湮滅!
一束光突然就暗了。
就像一個人突然就爛了。
那濃烈的腐臭,從人性的最根部散發出來,頂端卻生長出了一朵虛幻漂亮的花。
田橙橙徹底死在了那個夜晚,連帶著靈魂一並死了。
直到那時村長兒子才感到了害怕,但是他有一個村長爹。
村長暗中調查了田橙橙的背景,在發現她隻是一個毫無背景,從窮山溝裡走出來的普通女孩兒之後,這件事就好辦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