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麵愣了愣,如南宮鑰所願鬆開了手,南宮鈺一下跌落到地上,癱軟得如同一灘爛泥。
南宮鑰曲了曲手指,說道“今日我放過你,你彆再找我了,如果再有下一次,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這也是他對南宮極最後一次妥協,“多體諒一下”,他做了,但這是最後一次。
南宮鈺抬頭看他,散亂著頭發的臉上脂粉已經弄花,再看不出一點美貌,那眼神陰森可怕,定定地看著他,好一會兒又抬頭看了看無麵,如果眼神可以殺人,南宮鑰估計已經死成碎片了。
一縷幽香傳來,南宮鑰又是一陣頭暈,眼前一晃,一隻手被人緊緊握住,他心中駭然,拿起刀便要刺,耳邊傳來孟贏焦急的聲音“阿鑰!你怎麼了?”
他怎麼了?血氣上湧,劇痛一瞬傳遍全身,他還沒有睜開眼,兩眼又是一抹黑,一頭向下栽去。
再醒過來是因為疼痛,他是被痛醒的。
隻是“嘶”了一聲,便聽見一個急切的聲音響起,再不似以往那般沉著,他猛地睜開眼睛,對上了澤弘那雙充滿焦慮的雙眸。
他想說話,被澤弘搶了先“你想問我怎麼會在這裡?你還想問孟兄的情況?”他拿了一張溫熱的棉巾幫他擦臉“你不要說話,胸口會痛,你胸口的傷有些深,好在沒有傷到要害,但還是要養一些時日,你知道嗎,你這一次暈迷了足足十日,高燒不斷。”
澤弘說著,眼裡明顯的多了一層憂鬱“我害怕失去你。”端碗的手抖了一下,他勉強一笑“孟兄沒事,我們租了個小院,他現在出去買菜了,說是每日都要準備好你愛吃的東西,等你醒來就好吃,鍋裡還熱著粥,有沒有覺得餓,我先讓人去給你盛一碗?”
聽到孟贏無事,南宮鑰提著的一顆心一下放了下去,看著澤弘搖了搖頭,小聲道“你還是來了,其實你不必來的。”
澤弘看他半晌,伸手攏了攏他散亂的發絲“你在說氣話。”
他扁了扁嘴,就要噙不住眼淚,可是又覺得這副樣子不適合,側頭過去“我沒有。”一激動,扯著傷口疼痛,他忙轉回頭,閉上眼輕輕喘了幾口氣。
澤弘握緊他的手“你彆說了,有什麼過幾日再說。”
南宮鑰喘了幾口氣,睜開眼,輕輕問道“聽師兄說盛柒給你帶話了,你有沒有幫我查到曾國的情況?南宮極他怎麼了?”
澤弘沒有說話,似乎在考慮要怎麼對他說。
“他出事了?”南宮鑰聲音極小,帶著肯定“這一次是遭了南宮鈺的暗算……我估計著,南宮極他的情況可能不太對。”
澤弘點了點頭“他是出了點事,情況我還沒打探清楚,等事情一清楚我一定告訴你。”他摸著南宮鑰的頭發“乖一些,先休息著,我讓人去端粥過來,你多少吃幾口。”
南宮鑰點了點頭,他心頭發慌,覺得事情不像澤弘說的那般輕巧。不知是不是藥物的原因,他覺得頭腦暈沉,澤弘出去叫人送粥的時候,他又暈暈沉沉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又是兩日之後的事了,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虛弱過,這一次受傷有多重其實他心裡有數,這不是皮外傷,而且當時他下了死手,又因為與南宮鈺對持堅持了許久,能醒過來已經很幸運了。
偏過頭,小屋裡那張圓木桌前坐了兩個人,一個執了杯清酒,修長的手指握著酒杯,自斟自飲。另一人一手支頤,鼾聲輕起。
南宮鑰心想自己以往一定睡得很死,從來不知道孟贏睡著了還要打呼。
像是感應到了什麼,澤弘回過頭來,與他對視了一眼,眼中有笑意閃過,兩步上前將他扶起,聲音溫柔寵溺“這一次可要吃一點粥再睡了。”
說著拍了拍手,一盞茶的功夫,門外進來一個作侍衛著裝的清秀女子,端著一碗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粥。
澤弘往他後背塞了兩個軟枕“這樣行不行?不舒服要跟我說,我來喂你。”
南宮鑰眼裡一熱,心裡頭罵自己不爭氣,垂下眼簾就著澤弘的手一口又一口慢慢吞下那一碗熱粥。吃過飯,身上暖和了不少,任由澤弘幫他擦了嘴,這才問道“你查清楚了沒有?”
澤弘的手頓了一下,笑著搖了搖頭“還沒有消息回來,我又沒有黑黑,這一來一去一番打探沒有那麼快的。”
南宮鑰幽幽歎了一口氣,澤弘又幫他擦了擦手,輕輕說道“你不要再無聲無息地離開,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一樣在乎,你就是你,是我愛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