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出現在這裡自然是收到了,現在在自家宅子裡也得如此小心,還要利用吱兒做場戲給無麵看,也不知道虞?良語會怎麼想,但揣摸著他的臉色,看來也是支持的。
虞?良語轉過頭看著她,聲音壓小了一些“我找人去查了,你去過的那個地方確實有一個小院子,但是卻是一個破爛的地方,並沒有鬼魂長期盤桓的陰氣。”
南宮鑰也往他那邊靠近了些,壓低聲音“這是什麼意思?”
“那個地方隻可能是一個臨時的容身之處,並非長住地,這是第一個謊話,如你所想,正是為了接近你。”虞?良語的聲音依舊壓著“楓小離法力太低,我協助她用了些時間才確定楓十娘身上殘留了幽靈石的氣息,而且當時我與孟贏兄在白玉壺中查看過,楓十娘無魂。”
新死無魂,幽靈石,楓十娘遭遇了什麼已經呼之欲出了。南宮鑰問“是澤弘讓你來的?”
虞?良語點頭算是承認,接著說道“那日它在白玉壺中殺了楓十娘同楓若蘭,若是半途遇上,怕是沒有那麼巧合,隻能說它是一直隱藏在我們之間,它什麼都知道。”
南宮鑰打了個寒戰,心虛地回頭看了看陽光鋪撒滿的院子,卻是眼睛一亮,看到個穿著青衫的削瘦男子瞪著一雙桃花眼走過來。
她一時有些高興,站起來喊道“虞?忠文!”
那廝卻黑著一張臉走進涼亭,看起來精神恢複得還不錯,南宮鑰皺了皺眉頭,坐下“甩臉子給誰看,好點了就拽起來了哈。”
虞?忠文大喇喇地一坐,自個兒倒了杯茶一口喝到底,這才看向她,眼神複雜了一瞬,又恢複成一張無所謂的臉“甩給你看啊,你說說看,我因為你受這個傷,醒過來了幾天,你就來了一趟,還有,你說的烤雞呢?”
南宮鑰想了想,好像她是說了要做烤雞給這廝吃的,嘴硬道“你前幾日能吃嗎?”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確實在虞?忠文醒來後便沒有怎麼關心過他的事了。
遂又擠上點笑在臉上,哄了兩句“明日,不,今晚,今晚我一定烤給你,明儀君昨日不是讓下人買了燒雞回來給大家吃嗎,今日我便給你烤兔子吃。”看向虞?良語“明儀君,可否讓人去買兔子?”
她同虞?良語以往沒有說過太多話,今日算是最多了,但還是難免會客氣。虞?良語自然是同意的,虞?忠文也不好再沉著一張臉給人看。
見他那個樣子,南宮鑰確定是安撫到位沒有大礙了,說回了正題“虞?忠文,你都知道無麵這事了吧。”
虞?忠文“嗯”了一聲“他一來就和我說了這件事,倒是瞞得實在,現在才說。”
虞?良語看了他一眼“我也不是故意要瞞著你,這件事不可一二再地拖,需得弄明白了一舉拿下。”
南宮鑰摸著揣在懷裡的狹域球,心情有些沉重“無麵是辛受……”她其實已經確定了“他想乾什麼呢?他讓我看過死靈之地,是真正的死靈之地,而不是我們口頭上說的那種以鬼之眼能見到的地方,他想要我去死靈之地找什麼。”
“找什麼……難不成是想去將那妖妃的魂魄從地下撈上來再被他淩辱一翻。”虞?忠文輕咳了一聲,微微皺眉,抬手捂住胸口,慌忙地抬眼看了一眼南宮鑰,見對方陷入沉思中,沒有看他一眼。
虞?良語移開眼睛,拾壺給虞?忠文續了一杯茶,對南宮鑰說道“公子說了你練的那個術法,我問了家父,他略有聽聞,但我家族不習此道,也不清楚那書現在在哪裡。他要讓你附在鬼魂身上去死靈之地,而他,去過死靈之地。”
“還有,淮碧曾被鬼魂奪舍,精氣日日耗竭,肉身早已死亡多時,那屍體我去看過了,已經乾枯,我想著,它是被誰帶去了那處,附身淮碧便是為了陷害公子申,隻是公子回來得太遲,那身體已經拖不下去了,她隻能儘全力拖住他。
幾個人都陷入了沉思中,南宮鑰將一口米糕塞進嘴裡,狠狠地嚼了兩口,端起茶杯衝下去“他想我心甘情願,這件事他隻能成功不可失敗。”
虞?忠文說“無論如何,你是不可能去那個地方的。”又問虞?良語“你是不是找到辦法弄死那個東西了?”
“要說絕對成功的方法是沒有的。”虞?良語看著南宮鑰“那楓小離,它倒是可以一搏。幽靈石以狐煉就,它是狐妖,又與血親的被幽靈石吸走的血親魂魄有聯係,隻是它功力薄弱,若是將幽靈石中的魂魄全部吸食回來,它一定會死。”
難怪上一次見著紅狐狸是那樣一副形容,南宮鑰說道“這樣對它不公平。”
“它也想要報仇。”虞?良語沒有太多複雜的情緒,這件事情隻能這樣做,也是最好的選擇“它要為它娘與祖母報仇,對它來說這一死是求仁得仁。”
南宮鑰心裡麵越發難受,可她不能放下孟贏這個仇不管,如果隻有這一個辦法,她沒有辦法告訴自己要去勸說楓小離。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極難,鬼多少都會對陽光有所恐懼。”虞?良語淡淡瞟過南宮鑰“上淮碧身那一次雖說暴露在陽光下的時間較短,但他之後絕對吸食了大量精氣才得以恢複,而孟贏身死那一次它必然受重創,它還要操縱法術,估計最後連吸精氣的能力也沒有了,即便現在也不可能完全恢複。”
他慎重地看著南宮鑰“我們如若能將它引到陽光下,這件事便成了七成。”
虞?忠文驚道“才七成!?”
虞?良語點了下頭“七成已經算是不錯了,還得是在它沒有防備的情況下。”
南宮鑰沉吟許久,開口道“看來他是扮豬吃老虎啊,雖說我認為他定然比我想象的曆害,卻沒有想到會厲害成這個樣子。”
“你手中的千年雷擊木可以製它一時,若又在陽光之下,它怕是一時動彈不得,你大師兄也會在近期到此,他的幻術雖說比不上孟贏,但也可儘全力創出一個能麻痹那辛受一時的幻境,我們便隻能以此一時為契機,我以雷擊木刺它,而虞?忠文及時引來陽光,再就看楓小離的了。”
南宮鑰靜靜地聽著安排,那些她自以為能解決的事卻都靠得申弘要得以解決,有這麼一個人能讓你完全依靠,仿若他在你身邊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這種感覺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