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臭氣和屍體的刺激下,她終於忍不住轉身扶著牆吐了起來,申弘正在屍體堆裡查看,聽見聲音忙回到她身,南宮鑰連連擺手,好不容易吐完了,接過申弘遞過來的帕子擦著嘴,再不想看一眼這人間煉獄,轉身往外走去。
她剛走出去,地窖裡微弱的火光便熄滅了,申弘跟在她身後走了出來,南宮鑰臉色難看地問道“看得出死因嗎?”
“個個頭蓋骨都被一種鋒利的東西一次性破壞掉,使用的是像鐵爪一類的兵器。”申弘看了看四周“
南宮鑰臉色發白“南宮鈺不是要吸精氣嗎,這些人一定是被她殺害的。”
申弘難得的麵色嚴峻,他之前是查到南宮鈺需要生魂讓她的身體保持活人的樣子,可眼下所見實在太過讓人震驚。
這曾宮中的秘密實在太過慘無人道,從這個數量來看,她不過一兩日便會殺人,長此以往,又有多少無辜的人會殞命於此。
“難怪了。”南宮鑰若有所思“這大街上都沒有人擺攤,一定是有人莫名失蹤。”
“曾候的寢宮在哪裡。”申弘準備帶她離開這裡“南宮鈺不能留了。”
是的,南宮鈺已經不是人了,曾國不能落在她手中,她在幕後做著國君操縱著前麵那個南宮氏旁支裡挑出來的傀儡,想來那暫代的一國之君也是個鼠雀之輩。
南宮鑰覺得心底發慌,她拉住申弘的手“算了,要不然我們先離開。”
申弘轉頭看她“曾候的死你不查了?”
“要查,隻是……”南宮鑰語氣有些沉重,心底裡越來越慌“我總覺得不對,我們快點離開吧。”
申弘拍拍她的背“無事,若是周圍有問題會有人通知我的。”
南宮鑰當然知道任瓏他們都在暗處跟著,但回想起孟贏與盛柒的功夫也不弱,當初卻也中了南宮鈺的計,著了招。
她不得不去想。南宮鈺對她的了解與她對南宮鈺的了解其實是差不多的,那是不是說,她回到曾宮後走的每一步,其實南宮鈺心中多少是有數的。
“走,我們離開。”她越發有些著急,拉著申弘便往外跑。
申弘正要說話,四周卻突然一暗,轉瞬便黑得不見天日,兩人被籠罩在裡頭,可以說是伸手不見五指。
南宮鑰心道一聲“遭了”,果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她壓低聲音正要喊,一雙暖和的手將她的手握住,她一下就鬆了一口氣。
他一直在她身邊,隻要有他在,她便覺得不那麼那麼慌張了。
黑暗深處有聲音傳來,依舊似銀鈴般悅耳“我就知道你會來,你知道嗎,我等得迫不及待了,那批派去殺你的人就是個幌子,就想著鉤你上來。”
兩個人警惕地極目四望,可除了濃黑什麼也沒有。
“自上一次見麵後,我想了許久,父親死的消息總歸是隱瞞不了,那之後我又一直沒有找到你,那麼就讓那個消息被放出去,你肖想的一些東西得不到了,怎麼會甘心呢,一定會為了那些得不到的再回來……”
南宮鈺聲音裡帶著一絲興奮“想一想真是可笑。”突然聲音又轉為陰鬱“可是為什麼不早一點呢?你為什麼不早一點呢!”
南宮鑰與申弘緊緊靠在一起,仔細辨彆著聲音的方向,卻很難,南宮鈺似乎一直在走動,方位確定不了“你何必這麼仇視我,如今你又用不上我的身體,捉拿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怎麼會知道!”聲音帶了一絲尖銳“用不上了……用不上了也是你造成的!你就是紮在我心上的那根刺,你死了,我就順心了。”南宮鈺的聲音開始變得陰冷“你不是要見父親嗎,你快點去死,死了就可以見到他了。”
黑暗中有什麼擦著雜草在往前走,聽聲音還不少,申弘握著南宮鑰的手用了些力氣,南宮鑰焦急道“是一些死物,但是有實體,我們得快點離開這裡。”
可是要怎麼離開,她是真的一點也不知道。
申弘帶著她準確無誤地跳上他們之前歇腳的那棵大樹上,他湊近南宮鑰的耳邊“找她說話。”
南宮鑰略一思忖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想了想,向著黑暗中喊話“你將母親關起來做什麼?”
沒有人說話,南宮鑰深吸了一口氣,又說道“你真的很沒有良心,出賣周朝,連母親也關起來,對你好的人你全都辜負了,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去死,該死的那個是你!”
“你閉嘴!”終於,有了南宮鈺的回應“你一個被拋棄的人有什麼資格說這句話!”
南宮鑰正要說話,有一隻冰冷的手死勁握住了她的腳踝,一把將她往下拽去,
她嚇得伸手拽緊申弘的衣袖,身邊的人動了,攬著她的腰身往下一墜,南宮鑰聽到一聲響,像是刀劍砍到什麼的聲音,握著她的那隻手鬆開,緊接著申弘抱緊她,幾步躍到大樹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