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蒂難為雙生花!
月亮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烏雲遮住了,黑得無邊無際的天空讓人有一種沉重的壓迫感,沒有預兆的,烏雲後突然閃現一道閃電破雲而出,扭曲著的電光直接砸到地上。
然,那一條連接著天與地的雷電並沒有斷開,南宮鑰似乎都聽到了被雷電劈中的那塊土地發出了“劈裡啪啦”的灼燒聲。
那道電光之下正是曾國的主城。南宮鑰突然想起南宮極被雷電劈死的事,覺得頭皮發麻。閃電持續了好一會兒才在聚到山坡上的眾人驚懼的目光中消失。
四周變得更加暗沉,仿若厚重的雲層都要壓到人頭上去。每個人心中都各有想法,終於等回了城中的消息。原來那道從天而落的閃電劈中的正是曾宮中的一處宮殿,而那時,南宮鈺正歇在其中。
南宮鈺被雷劈這件事實在是意料之外,至雷電落下後卻又是意料之中。此事無人可以解惑,眼下宮中大亂,曾國原本表麵的平靜被瞬間打破。
那些不想背井離鄉的即便是有所觀望,如今這道閃電劈下來估計決心也定得下來了。南宮極當年被雷電劈死的事被添油加醋鬨得沸沸揚揚,正是周蓋用來討伐周朝的前言,彼時造成了許多的混亂,曾國曾一度岌岌可危,如今能安穩存在下來,不論其種種原因,也實屬不易。
而後新立的曾侯再一次薨了,如今國不國,君不君,原本有個明麵上撐事的人又被茹夫人殺了,坊間的流傳是這位南宮鈺選來的氏族男子是因病而亡,卻又壓不住那男子的家人將事情傳了出去。
百姓會如何想?曾國雖說不上富庶,但也不貧乏,原本也可以算得安居樂業,可自南宮鈺死而複生之後,曾國內莫名失蹤的百姓,一國無主的狀態早已經讓國民不知所措。看不到生路,百姓流離,國將不國。
南宮鑰心頭重重一歎。
眾人皆醒,唯陳韋還在沉沉的酣睡,從他那不曾間斷鼾聲便聽得出來,他此時正睡得安然,什麼閃電驚雷皆與他無關,天地不過是他一床軟鋪。
南宮鑰與申弘迎風而立,兩人在等待,這一派靜默直到派去城裡的人帶了消息回來回來。
不出南宮鑰所料,那道從天上落下的閃電,不偏不倚正打在南宮鑰那處殿上,驚雷之下,一順房屋瞬間便炸成了碎片,南宮鈺自上一次受傷以來幾乎都在她自己的寢殿,錫雲教的人說她的傷勢沒有恢複,卻在不斷腐化,隻有不斷的用人命去填,才能阻止傷口的變化。
去的人大致探查了一番,卻沒有在那廢墟中發現南宮鈺的屍體。而茹夫人被關押在她自己的殿中,雷電沒有影響到那裡。
不知何時,明月已經從烏雲後探出頭來,天地間又是一片清暉撒下。那邊睡了一個好覺的人也緩緩醒了過來。陳韋大約聽了一嘴巴,接過嘴來“老夫不負眾望,不違天道,種下這雷陣,引了天罰過來。”
兩人回頭,南宮鑰難掩眼中的驚愕“這雷電是大師你引來的?!”
“非也。”陳韋嗬嗬笑道“若非是有她作惡在先,這雷電怕是引不下來。”
那這一路過來近曾國時景象有違時節是不是也因為這個陣法,南宮鑰這個疑惑被陳韋一解,她突然覺著自己想要成為一位宗門法術的大家似乎也有些因難,再見陳韋的年紀,大約能想到自己終其一生的成就。
眾人在錫雲教的幫助下潛入曾宮,南宮鑰有些心急,直接讓申弘帶她去了南宮鈺的寢殿。
那處確實已經完全倒塌,碎裂成大小不一的殘片。眾人隱在暗處,眼見著火把重重,將四周照得透亮,眾多宮人侍衛連帶著在宮中急行而來的臣子在錫雲教的帶領下將那些廢墟翻了個底朝天,眾多死屍中不知有沒有南宮鈺的屍身。
南宮鑰仔細地看著,有些看不清楚,卻聽到有宮人說道“不是鈺公主,沒有一個是公主。”宮中各人越發焦急。
不是?難不成一道雷電將她劈成了灰?那自然不太可能,或者……南宮鈺跑了,為什麼要離開?她若是跑了又是去了哪裡?
這一邊已經沒有再看下去的必要,南宮鑰心中記掛著另一邊的事,申弘便留下些許人,帶了她去了茹夫人的宮殿。
殿外的人早就因為那道雷電而離開了,殿內是一地被殺死的侍衛,整個宮殿不論前殿後殿,已沒有一個活口。
南宮鑰打開那扇熟悉的門,大門之內一地碎物,大堂之中見著的不是那個衣著華麗的美婦人,卻是一個瘋瘋癲癲的癡婦,她就那麼怔怔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下拉的嘴角掛著一絲古怪的笑。
南宮鑰緩步上前,她是來救茹夫人的,眼下,曾宮在這道天罰的驚雷與錫雲教的刻意為之之下正是一派雞飛狗跳的景象,沒有人會關注這個即將被處死的瘋婦。
聽到腳步聲,茹夫人抬起頭來,原本呆滯的眼神有那麼一瞬的清明劃過。她蹬腿往後縮著,嘴裡叨叨道“死了,全都死了……你怎麼不死?”
南宮鑰站定不動,想著難道她認出了自己,默默地看了她良久“你知道我是誰?”
“我不知道!”茹夫人猛地瞪大雙眸,眼球有些暴突出來“你殺了唯岺,你殺了唯岺。”絕望從茹夫人的眼中蔓延開,在臉上呈現出一種扭曲的表情“為什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