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蒂難為雙生花!
這是南宮鑰沒法想到的場景。英雄救美怎麼可能出現在錫雲教教主身上,那個即便是戴著金麵具也掩蓋不了那一身的病態的男人,此時卻如此的英姿颯爽地出現在她眼前。
還來不及將眼中的敬佩之意表達出來,那個才救了她和任瓏一命,在她眼中黑發飄揚閃閃發光的男人便肩膀一塌,站在原地大喘了起來,南宮鑰覺得他要不是為了端正形象,說不準已經一屁股坐了下去。
想到對方才救了自己,露出一副過於驚詫的模樣似乎有些不太好,南宮鑰深吸了一口氣,立時跑到守彆雲身邊伸手想去攙扶對方,守彆雲卻往後退去,錯開了她的手。
這是男女有彆的意思?可守彆雲坐這教主之位據說也好幾十年了,他不是應當將自己擺放在長者的位置上才對嗎?做為小輩攙扶長輩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嗎?
那便是被嫌棄了……南宮鑰默默地退開,去查看任瓏的情況。任瓏的狀態不好,臉色慘白,看起來比她想象的要嚴重得多,額頭上的一條二指長很深的口子,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下頜骨上有一塊瘀傷。臉上的情況很糟糕,也不知道身上的情況如何。
南宮鑰有些揪心,一個姑娘,臉上最好不要留疤“她……”
“她沒事。”是低沉清冷的聲音,像是在寒潭裡浸過似的“她功夫底子不錯,一點外傷很快就會醒了。但是有一件更麻煩的事情。”
直覺事情與自己有關,南宮鑰吞了一口口水“什麼?”
“我倒要問問你。”守彆雲向前一步“你帶了什麼東西進來!?”
“……”什麼東西!?南宮鑰舔了舔嘴唇,是無麵,他真的跟來了,不知道自己究竟惹了多大的亂子,南宮鑰說話都開始不利索了“教裡的人……他們,他們難道都……”死了?她沒敢說出來。
“他們被我號召起來了,現在在前殿的場地上,我在那裡布了陣。”守彆雲一句話讓南宮鑰的心落了下來,跟著下來的話又讓她的心提了起來“那鬼有些不一樣,是怎麼回事?”
南宮鑰抿了抿嘴“可能……是一隻五百多年的鬼,已經化形了。大約,是黎國的辛受。”
“可能?大約?”守彆雲再上前一步,讓南宮鑰生出一種壓迫感,他與她的距離隻有二步之遙,從南宮鑰的角度看過去,他正在看著她“你是說,你帶來了一隻五百多年化形的鬼進來?為何?”
為何?她哪裡知道為何,她還是要嚇死了好不好。
南宮鑰再往後退了一步“怎麼是我帶來的呢?我也是受害者啊。錫雲教貴為國教連個鬼混進來都沒發覺,不是更有責任。”又想到死在她屋子裡頭那個可憐的男人,歎了一口氣“教主,眼下將他捉了才是正事啊。啊!紅寶石,他很怕那個,你快讓公子申回來。”
守彆雲沒有說話,大概在觀察她說的話是真是假,半晌才說道“公子申沒在城外,回楚國了。”
他是說有事要做,但沒說是回楚國。南宮鑰寒意頓生,不確定道“教主,您,您有辦法的是吧?”稱謂都嚇變了。
守彆雲轉身便走,雖說看上去狀態不好,走起來倒是不慢。南宮鑰正不知所措時聽到前頭傳來他清冷的聲音“跟上來。”
“那個……”看守彆去轉身看她,南宮鑰指了指還未蘇醒過來的任瓏“我可能背不動她。”
她本是指望著他派個人過來幫一下忙的,他卻走上前彎腰將任瓏抱了起來“事不宜遲,先跟我來。”
南宮鑰跟在守彆雲身後一直心有所思。說起來不光是守彆雲救了她一命,就連錫雲教的淩博嶽也救過她一次,她在想,也許錫雲教的事情並不如她所想的那般複雜,也許並不需要這般處心積慮就可以將事情了結了。
人人都有苦衷,也許錫雲教盜走神木帶走南宮鈺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她直接問出來,事情說不定要好解決得多。
錫雲教實在很大,至少有冀朝周王室王宮一半那麼大,一路風景不外是嚴肅規整。南宮鑰跟著走了許久,穿庭越院,跨過一人工湖上的架橋來到一處暗紅色的大殿門前。
殿外依舊綠樹成蔭,門前規規矩矩房站著六名教徒。眾人向守彆雲行禮後,一人在守彆雲的示意下上前接過任瓏,另一人推開了殿門。
伴隨著“吱嘎”一聲,厚重的殿門緩緩打開。像是觸動了什麼機關,一順牆壁上的火燭逐一亮開,大殿內轉瞬便燈火通明。
在南宮鑰隨著守彆雲進入到殿堂中後,殿門便緩緩關上了,偌大一個殿堂中隻有他們二人。南宮鑰回頭看了一眼,再回頭前麵的守彆雲已經走遠了。
她忙跟上,左右打量著大殿內的布置。殿內四角上是四根盤旋著赤色飛鳥與祥雲的柱子,殿中是一個三階的圓形高台,四處都刻畫著奇怪的符紋,有一些符紋南宮鑰覺得眼熟,卻又一時想不起。
她曾在為數極少的時候在孟體焦教看過教中宗師收集的術法卷宗,即便是看到過也不足為奇,大道總有相同之處,同為修道,自然也有共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