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皇朝!
“駱大人,既然大都督決定在月底出發下江南,我們首先就要考慮如何行軍。大都督衛隊全部調到江南駐紮,總數量高達八千餘人,還攜帶著大量的物資、牲口和草料等,運輸是個很大的問題。”陳良驥說道。
“我建議走水路,走大運河,指揮使衙門通過兵部,調動了三十隻水師的戰座船,將會在二十六日左右來到京師,負責運輸人員、裝備和物資,還調來十艘漕船,運載牲口和草料,騎兵營和騾車可以在沿河大道跟隨船隊。”駱鳴躬身說道。
現在的大運河,河段還沒有堵塞,是南北運輸的重要生命線,從京師可以直接到長江。
“不行,船隊的規模太大了,而大運河是漕運的命脈,九月份正好是錢糧運往京城的時候,我們不能耽誤了國家大事,軍隊和官員們拿不到餉銀俸祿,豈不是要責怪到我頭上?”
“再說,運河的大船主要靠著人力牽引,行動起來很不方便,這樣,步兵營、火器營和運輸保障營走海路,從津城出海直接趕到甬城。騎兵營屬於機動力量,目標也是甬城,同樣不進金陵,他們這次走陸路,由各地的錦衣衛負責吃飯和住宿,還有馬匹的草料。”
“到金陵參加入城儀式,並駐紮下來作為保護力量的,就是王府親衛隊的三百人和三百八十名精銳,再從步兵營選擇一千一百名表現出色的官兵,另外是隨從人員。”
“你抓緊時間秘密找兩艘普通客船,要稍微大一些的,我和監察禦史提前三天出發,你和羅益帶領侍衛喬裝改扮跟隨保護,南直隸、浙省、閩省和粵省的軍官隨行,同樣是走海路。”
“船隊慢慢行駛儘量拖延時間,即便是補充食物和淡水,也不要和沿岸的官府多接觸,我們先到甬城,處理大都督衛隊的駐地問題,然後秘密從杭洲、蘇洲、龍城和鎮江再到金陵。”
“克裡斯托弗、艾倫,你們也跟著一起走,京城不是久居之地,我打算在甬城建造軍營,還有錦衣衛的基地,你們到那裡去住,協助我和海外商人的生意,並且傳授西洋語言,將來我批準建造一座教堂,允許你們在當地傳教。”朱睿昇說道。
這兩個傳教士,一路走來見多識廣,而且他們掌握了四種語言,也是朱睿昇所急需的重要條件。天明皇朝不是沒有翻譯,隻是數量非常稀少,而且多是南洋各國的語言,想要進軍南亞美利加洲和北亞美利加洲,還得自己培養。
“謝謝偉大的親王殿下,我們聽從您的安排!”克裡斯托弗說道。
“願上帝保佑您一切順利!”艾倫說道。
他們臉上的喜悅,那是無法掩飾的,來到天明皇朝也有十來年了,辜負了教皇陛下的殷切希望,傳教工作遲遲沒能打開局麵。
沒想到的是,意外遇到了一位親王殿下,卻在短時間內扭轉了處境,這一定是上帝顯靈了!
“我也非常仰慕歐羅巴洲各大帝國的文化和技術,如果有機會,我送你們回國,幫我向教皇陛下致以問候,順便帶點人才回來。”朱睿昇笑著說道。
連續幾天時間,京城裡的氣氛都比較詭異,盛隆帝赦免了科道官員的重罪,僅僅是把左都禦史周鏵和右都禦史範禮賢罷官免職,其餘的人杖責二十,就畫上了句話,原本彈劾宋王導致罰俸三年的官員,這次也免於處罰。
早早向官員們透風的內閣和六部,原本是不畏皇權拚死力諫的存在,卻一下子坐在了火山口,渾身都覺得難受!
一個謠言慢慢在京城流傳起來,內閣和六部為了不牽連到自身,保住自己的地位和官職,居然向皇上建議對科道官員和在京官員實施嚴懲。
“簡直是匪夷所思,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當時皇上震怒,就要把參與彈劾的科道官員誅滅九族,還是我們力保,才給了一個勉強的處分,這才幾天時間,突然有這麼大的反轉,真是想不通!”內閣次輔徐朔鬱悶的說道。
正所謂對症下藥,內閣摸不準皇帝的脈,時時都會處於被動狀態,這次就是個明顯的信號!
“父皇也是年近半百了,心態也和以前有了很大的區彆,誰也猜測不到他老人家的想法。這樣也好,我們得到了父皇的私下支持,等孫東清倒了就掌握內閣,他是首輔,科道官員們的矛頭肯定先對準他。”朱睿謙說道。
朱睿昇以前的猜測是對的,盛隆帝的確已經對孫東清這個內閣首輔失去了耐心,開始扶持徐朔為首的勢力,維持天明皇朝搖搖欲墜的統治。
楚王朱睿遠得益於清流一係的幫助,在競爭皇位的戰鬥中,暫時處於明顯的優勢,但同樣也是因為受到清流一係的牽連,優勢隨時也會變成劣勢,正是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的道理。
“局麵還沒有那麼樂觀,孫東清當了多年的首輔,有著清流一派的鼎力支持,可謂是根深蒂固,想要讓他主動退下來,可沒那麼容易。”
“我最近有很不好的感覺,宋王殿下有些讓我擔心,我不是害怕他掌管錦衣衛,而是他碰觸到了兵權,這終究是個隱患,曆史上有太多這樣的例子。”徐朔神情凝重的說道。
話當然不能說的那麼直白,但意思卻表達的很清楚的,軍隊是決定政權的關鍵力量,皇子掌握了武力,那就太危險了。
“徐師傅不提我還沒想起來,這幾天九弟組建的大都督衛隊都成笑話了,在京營的大校場,每天居然隻是練習儀仗隊列。”
“早晨起來不吃飯就跑步,然後吃完飯休息一會就站在太陽下麵站隊形,據說曬昏了數百人,軍醫都忙不過來了。”
“更搞笑的是,每天還得兩隻手撐地做什麼俯臥撐,雙手抱頭躺在地上,上身起來做什麼仰臥起坐,騎馬射箭拳打腳踢一概都不訓練!”
“據京營的將領們說,所謂的大都督衛隊,就是一支純粹的儀仗隊,全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拉到戰場上壓根就不能打仗!”
“我就說嘛,老九向來沒有什麼遠大的誌向和抱負,說他有野心想武力奪取皇位,那還真是高看他了。”趙王朱睿謙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