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夫人路子野!
“嗨,江醫生,晚上好。”
蕭曄換了一身行頭,由頭到腳透著翩翩貴公子的氣質,黑色的襯衫愈發襯托出他的皮膚白淨,白皙襯著他精致的五官,並不會讓人覺得柔弱,反而由內而外透著一股神秘的剛毅男性氣息。
他靠在半靠在門框邊上,單手抄在褲兜裡,整個人顯得矜貴而慵懶,笑著跟江棠打招呼。
江棠盯著他的臉,愣怔了半晌才恍然回魂,心情很快歸複平靜,頷首打招呼,“蕭先生,晚上好。”
“您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蕭曄輕笑道“我原本以為你看見我就會摔上門。”
因為她屢屢拒絕,蕭曄都已經做好了碰一鼻子灰的準備了。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江棠無辜地看著他,溫靜的臉沒有一絲破綻。
事實上,若不是得知他昨晚救了自己,她確實會在看清他臉的第一時間,當即摔上門。
蕭曄說,“因為你討厭我。”
“沒有這回事。”江棠立即否認。?蕭曄看著那張明豔的臉龐,心想,越漂亮的女人越會撒謊這句話,誠不欺我。
“真沒有嗎?”
江棠果斷搖頭,“沒有。”
她眉眼溫靜,語氣誠懇,“當然,您昨晚救了我,我感謝都來不及。”江棠睜著眼說瞎話,“謝謝您。”
她說著敬語,不著痕跡地將他拒於千裡之外,但最後那句感謝說得真心實意。
蕭曄饒有興味道,“所以你是得知我救了你,你才勉為其難搭理我的?”
人艱不拆,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他又何必非要挑明呢?
江棠連眼睫都不眨,曼聲否認,“我不是這個意思。”
蕭曄似笑非笑道,“我救了你,隻有一句感謝?”
江棠馬上道,“等回青臨城,請您吃飯。”
她故意忽略了主語,隻是說請他吃飯,沒說是誰請,屆時就算她和季然一起出現,也合情合理。
蕭曄倒是沒注意到她話裡的陷阱,聽到她說請吃飯,又是一陣意外,卻也並不滿足於此。
“我並不是吃貨。”他說,以調侃的口吻。
江棠聞言,心頭微緊,麵上卻仍舊鎮定自如,“我相信您物質上也不缺什麼,就算缺,以您的身份地位權勢財力也得不到的,那我這種平民百姓,更不可能滿足您,您說呢?”
“你都不試試,怎麼就知道滿足不了我呢?”
江棠從善如流,“那您缺什麼?”
“唔。”蕭曄故作思考了下,隨即盯著她,以深邃的眸光描繪她素淡的臉龐,意味深長道,“正好缺個女朋友。”
溫潤低沉的嗓音,裹著漫不經心的笑意,真假難辨。
江棠無波無瀾道,“蕭先生真會開玩笑,隻要您願意,想要什麼樣的女朋友都沒問題,燕肥環瘦,任君挑選。”
“如果我說,我喜歡你呢?”蕭曄笑容加深了幾分,白牙整齊,“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江棠臉龐溫涼,眸色很淡,清淺的嗓音不疾不徐的,徐徐道,“抱歉,我是獨身主義,沒有談戀愛的計劃,而且,”她一頓,換上小心翼翼的口吻,“我這麼說您彆介意,隻是我個人的喜好,您並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她的話音剛落,換來的是蕭曄不可抑製的大笑。
江棠“……”有什麼好笑的?
須臾,蕭曄收斂住,唇角的弧度卻抑製不住地上揚。
“心思縝密,聰明過人,”蕭曄醇厚的嗓音,不緊不慢的,如同娓娓道來,“而且長得美豔動人,江醫生,我發現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
蕭曄不敢是自己閱女無數,也不能說沒見過聰明的女人,但像江棠這種過分漂亮卻又適可而止的聰明的女人,當真是獨當一份。
江棠挽著唇,“謝謝你的稱讚。”
蕭曄對她的態度感到意外,“你難道不應該謙虛一下嗎?”
“過分的謙虛不是虛偽,就是自卑。”江棠坦蕩蕩地說,“承認自己優秀並不難。”
都說謙虛是傳統美德,於是大家都前赴後繼地拒絕承認自己的優秀值得稱讚,江棠不是很能理解這種思想,在她看來,清楚自己的優點有哪些,並且得坦蕩接受,並不代表著傲慢和無知。
無知的是那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揣摩彆人,質疑彆人的人。
蕭曄眉梢一挑,低低笑出聲來,低聲懶淡地開口,“江醫生真是個令人容易心動的女人,我覺得沒有男人能拒絕得了你這樣的美人兒。”
自信,但不自大,驕傲,但不無禮。
見慣了低眉順從的女人,江棠之於他,委實特彆,印象深刻。
語言是一門藝術,根據不同場景,不同語氣,以及說話的人等等因素的不同,所傳達的意思也不同,蕭曄這話表麵是陳稱讚她,要深究的話,也能品出一些彆樣的味道。
男人對女人的欣賞,特彆還是他這種浪蕩子,對她這樣長相出眾的女人,總歸是有那麼幾分旖旎色調。
所以江棠並未接他的話茬,語調淡淡地轉移了話題,“所以,您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蕭曄似而非道,“中午在大廳跑得那麼快,是怕我還是在怕唐遊川?”
江棠略一頓,黑白分明的大眼,佯裝出訝異地看著他,“有這樣的事情?”
“不記得了?”蕭曄挑眉。
“我不記得我有見過你們。”江棠麵不改色,“若不是我朋友跟我說您救了我,我甚至都不知道您也來東臨市了。”
蕭曄看著她絲毫沒有破綻的臉,薄唇發出輕笑,“我們就站在大廳那,你和你朋友從外麵回來。”他一頓,特意提醒她,“我甚至還叫了你,但是你聽見聲音直接跑了。”
他索性直白挑明,倒是想看看她要怎麼圓謊。
江棠眼含歉意,語氣真誠道,“對不起啊,我近視,可能是因為戴著隱形眼鏡掉進泳池裡溺水感染了,早上眼睛很疼,就沒戴眼鏡,所以我都不敢亂認人的。”
如果季然在這人聽到她這話,一定會一臉懵逼地問,你近視?我怎麼記得你裸視20,瞎的那個難道不是我?
蕭曄聞言,先是一陣愕然,盯著她又大又晶亮的眼睛,而後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江棠眉眼溫淡,素淨的臉龐始終不動聲色,唯有眼底似有幾分費解,表示她不明白他在笑什麼。
蕭曄敢肯定,江棠中午在大廳,分明就看見了他和唐遊川,但卻選擇視而不見,甚至假裝聽不見他的叫喚,落荒而逃,這會兒被他親自找上門,避無可避了……近視?
這麼漂亮的眼睛,怎麼看都不像近視。
偏偏她說這些話的時候,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蕭曄忽而來了興致,順著她的話反問,“你該不會是在撒謊吧?”
江棠一本正經道,“沒有。”
“那你又跟我撒過慌嗎?”蕭曄輕輕地笑著,“你認真想想。”
江棠思緒微凝,稍作思考了片刻,猜到了他所指何事,而後鎮定坦白,吐字回答“有。”
“嗯哼?”蕭曄笑著哼了聲,笑容不改,等著她的下文。
江棠吸了口氣,出聲道,“上次在包間那位是我朋友,不是我男朋友。”怕他生氣會找她麻煩,又主動道歉,“我跟你道歉,我朋友當時也是怕我惹上麻煩,所以才會那樣說的,並不是故意要騙你。”
她說完,蕭曄也沒出聲,隻是靜默地看著她,狹長的眼睛,眼尾微微上勾,含著笑。
與唐遊川的溫漠冷靜喜怒不形於色不同,蕭曄所有的情緒都隱藏在他溫潤的笑容後麵,唯一的共同點是,都令人難以猜透。
江棠並不覺得蕭曄會比唐遊川更好相處,相比起來,反倒是相對有些了解的唐遊川更容易應付些。
比起居心叵測的好,江棠更願意接受明目張膽的厭。
江棠胡思亂想之間,蕭曄又問了一句“還有呢?”
還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