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夫人路子野!
季然咽下嘴裡的食物,出聲道“我之前讓你搬,你拒絕,現在怎麼突然要搬走?”
江棠神色如常道,“我現在如你所願,搬過去照顧你。”
信了你的邪!
季然忍著翻白眼的衝動,“你跟唐遊川到底怎麼了?”
三更半夜還親自出門買食材回來給他熬湯,一覺醒來,怎麼關係不見緩和,好鬨得要搬家分居了?不對勁,肯定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怎麼樣?”江棠說得雲淡風輕的,“在他麵前我還敢翻天不成?”
二十幾年兄弟也不是白當的,季然了解江棠,就算內心波濤洶湧麵上也是風平浪靜,遇上啥事都一副沒啥大不了的樣子,巨能裝。
季然試探性發問“跟他吵架了?因為什麼事?”
“沒有。”江棠想也不想說。
季然鍥而不舍,“那你好好的為什麼要搬家?”
江棠抿著唇,默了兩秒,緋唇一掀,吐了兩字,“避嫌。”
“避哪門子嫌?”她惜字如金,季然聽得是一臉懵逼,“唐遊川的意思?”
江棠麵無表情道,“他直接挑明,但意思差不多,我自己想想覺得也對,跟他本來就是紙麵夫妻,孤男寡女的,住到一起始終不太方便,同一屋簷下,抬頭不見低頭見,接觸多了,容易滋生矛盾,引起不必要的爭端和麻煩,而且……”
說到這兒,她的話音驀然一頓,波瀾不驚道,“若是哪天他心血來潮帶著個女人回家,哪得多尷尬?雖然我管不著他玩女人,但我也沒偉大到可以容忍他當著我的麵玩。”
季然隨著她的話自動浮現那種畫麵,一股惡心感油然而生。
“他應該不至於那麼陰損吧?”季然有一說一,“起碼你們結婚了三年,他都沒有讓任何一個女人跑你跟前叫囂吧?”
季然沒怎麼接觸過唐遊川,對他的了解都來自外界的評論,但根據他為數不多的接觸,覺得他本人其實也並非如外界所說的那種蠻不講理,橫行霸道的惡人。
尤其是昨晚看完監控視頻之後。
江棠隨意道“誰知道呢。”
像他們那種公子哥,沒準哪天就覺得無聊了,心血來潮覺得這樣比較刺激呢?
江棠自顧自地說“以防萬一總比猝不及防來得體麵些。”
季然一想,也有道理,琢磨道,“但搬我那兒,不擔心他誤會?”
江棠“我倒是想搬到阮迪那兒,問題是她天天都跟她養的幾隻‘祖宗’一起睡!”
聞言,季然樂得笑出聲。
阮迪那廝為了彌補她媽不讓她養小動物的遺憾,特意從流浪動物機構那兒收養了幾隻流浪貓,就如江棠所說的那般,阮迪把那幾隻貓都寵成了貨真價實的“祖宗”,吃進口的貓糧,睡定製的窩,大概是察覺到阮迪的寵無下限,幾隻家夥就無法無天傲得要死,貓窩不睡,總是擠到阮迪的床上同床共枕,一言不合還得被它們的大屁股墩兒“錘”你。
江棠不怕貓,但她那點兒選擇性潔癖的毛病,哪兒忍得受了床上躺著哪幾隻動物,更彆說一床的貓毛,翻個身沒準就得被嗆著呼吸道。
最重要的一點是,江棠不怕貓,但那些貓兒怕江棠……阮迪和季然一直認為是江棠氣場太冷,嚇得動物都不敢靠近。
……
唐遊川喝完那一碗湯之後,果然睡了個好覺。
精神好了,心情自然也不錯,醒過來,他連江棠昨晚的負氣行為都不計較了,洗漱整裝完畢,衛昊在客廳裡候著,見他氣色不錯,鬆了口氣,主動報告,“王曉峰已經讓人送去醫院了,酒店經理剛讓人來說,他爸王競國那邊在追究責任。”
唐遊川昨晚瀉完憤之後也沒有其他指示,唐旗接下來要進攻東臨市這邊的市場,而王曉峰的外公有些話事權,如果事情鬨得太大,到底是沒有好處,所以衛昊就讓人把已經昏迷的王曉峰給送去了醫院。
唐遊川嗤了聲,冷聲道,“彆攔著,讓他追。”
衛昊遲疑了兩秒,還是說“那樣一來,東臨市這邊那塊地,可能會有更多的麻煩。”
東臨市這邊準備整體規劃發展旅遊業,前景好,有錢賺人,必定會有人爭搶,唐旗雖然家大業大,但在這邊根基淺,自然沒有那麼輕鬆,這也是唐遊川會親自過來談收購的原因之一。
唐遊川麵不以為意道,“我倒是看看他們能拿我怎麼樣。”
他都這麼發話了,衛昊無言以對。
衛昊提著行李先行下口開車,在酒店大門外麵等著,唐遊川則是親自敲門叫江棠起床。
然而敲了半晌,裡麵一點動靜都沒有。
“江棠。”沒有應答。
唐遊川眉頭一蹙,果斷握著門把推開門,然而偌大的臥室哪裡頭空蕩蕩的,他走進去,平整的床鋪隱約可見睡過的痕跡,放在床尾的行李袋已經不見了,推開浴室的門,裡麵也沒有人。
唐遊川轉身出了客廳,仍舊是找不著人影,統共就那麼點地兒,哪裡有江棠的身影?
他拿出手機打給衛昊,“江棠下去了?”
衛昊疑惑,“沒見到,她不在房裡?”
唐遊川二話不說,掛了電話,轉而打給江棠。
江棠此時和季然坐的高鐵列車已經快到抵達青臨城,兩人都睡著了,手機響了好一會兒,兩人才睜開眼。
看到是唐遊川,江棠猶豫了片刻,在電話掛斷之前接起,“喂。”
睡醒的嗓音微啞,隔著話筒更顯得慵懶繾綣。
唐遊川頓了一秒,沉聲道,“你在哪裡?”
恰好此時傳來列車報站的聲音,提醒前方馬上抵達終點站青臨城,唐遊川肯定是聽見了,江棠從椅子上坐直,還是說了句,“高鐵上,馬上就到青臨城了。”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江棠語氣如常溫淡,“唐先生有什麼事嗎?”
什麼事?
他昨晚明明跟她說過早上一起回青臨城,結果她招呼不打,自己先跑回去了,這明顯是故意為之,至於原因,也不難猜測。
昨晚不但救了她,還照顧她,結果就說了她一句,脾氣就大得直接給他甩臉了,更萬萬沒想到,她一言不發地獨自離開了。
唐遊川何時被女人這麼對待過?
唐遊川抿著唇,莫名感到窩火,心底一陣冷笑,什麼都沒說,直接切斷了通話。
酒店門口,等了半晌的衛昊看見唐遊川獨自一個人出來,有些訝異地問,“江小姐不走嗎?”
結果唐遊川冷聲道,“走了!”
話畢,他就一屁股上了車,俊臉陰沉沉的,搞得衛昊有些懵逼,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又變了臉,卻也不好多問,默默地替他關上車門,繞到駕駛座上,發動車子離開。
車迎著朝日而開,唐遊川坐在後座上閉目養神,前麵開著車的衛昊幾次從後視鏡裡打量他,發現他的臉色卻越來越冷,忍不住開口,“三哥,跟江小姐吵架了?”
唐遊川倏地睜開眼,眼神犀利盯著衛昊的後腦,“你看我有那種閒情逸致跟女人費勁?”
衛昊注視著前方路況,眼珠微動,隨即道“昨晚你胃疼,江小姐擔心你身體熬不住,特意出去買了食材回來給你熬養胃湯,她應該不會做,所以叫我帶她去買的食材的時候,她還叫上了她的朋友一起。”
唐遊川麵無表情,“你這是在幫她說話?”
江棠可不是這麼跟他說的,她說是她餓了。
衛昊淡然道“我是實話實說。”
唐遊川抿著唇,波瀾不驚道,“你怎麼知道她不是故意做給你看?”
“江小姐看著不像那種人。”
唐遊川眉一動,“哪種人?”
衛昊一本正經道“要做,也是做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