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夫人路子野!
老婆。
要麼就是真夫妻,要麼是關係親密的愛人,才會這樣稱呼對方,當然,也有一些不要臉的關係也會如此,可是,不說唐遊川那種高傲的男人不像會對隻是身體關係的女人這麼親密,江棠也絕對不是那種甘願做男人花瓶供男人發泄的女人。
所以唐遊川和江棠,是夫妻,還是正在談戀愛的情侶關係?
不管是哪種,都足以令蘇姣震驚,而震驚過後,蘇姣總算明白過來,那晚上這兩人之間那股若有似無的曖昧氛圍到底是怎麼回事了,難怪唐遊川會突然出現,還替他們收拾了那兩個男人,之後又安排人守著季然。
蘇姣緩片刻才適應過來,把手機遞還給江棠,“唐先生找你。”
江棠沒想到唐遊川會這麼快又會找她,因此聽到蘇姣這句話的瞬間,她楞了一下,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事實證明她的第六感相當精準,屏幕上唐遊川那發來的信息內容大喇喇地映入眼底的一瞬間,她內心霎時宛如萬馬齊奔,頭皮炸麻。
江棠在心底罵唐遊川,怨完他又怪自己,為什麼要把他的名字備注得這麼清楚明白,再想想,似乎也不能怪她,畢竟唐遊川的昵稱就是他自己的本名,他加她時,她也沒想到要另外重新備注,前思後想無比懊惱,怨來怨去也不知該怨誰。
江棠有些艱難地抬頭看向蘇姣,一副欲言又止的口吻,倒是蘇姣麵色平靜,拾起筷子夾了一口才,嚼了兩口,慢條斯理道,“嗯,這家菜的味道很不錯。”
“嗯。”蘇姣什麼都沒問,江棠卻並未感到輕鬆。
蘇姣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江棠,忽然出聲問“這些,是唐先生送的?”
該來的還是會來,江棠靜默了一秒,“……嗯。”
蘇姣溫靜的臉龐上露出一抹促狹,直言不諱地出聲問“你跟他在談戀愛?”
江棠內心波瀾壯闊,麵上鎮定自若地點了點頭,果斷地回了一個字“是。”
一時間,兩人都沒說話,偌大的辦公室裡陷入短暫的安靜。
須臾,蘇姣忍不住感慨道“完全意想不到,你竟然談戀愛了。”
雖然已猜到大概,但聽見江棠親口承認,蘇姣心中的訝異不少反增,江棠的鐵石心腸她也見識過,當真是誰都動搖不了她,這會兒聽見她如此直截了當地承認,衝擊還真不是一般大。
江棠也有點不好意思,唇角卻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我自己也沒想到。”
從不曾想過的事情,偏偏就發生了,所以說,人生總是充滿了意外,有驚有喜。
江棠的臉時常都會掛著淡笑,但僅僅是一種禮貌性微笑,雖有稍微削弱她身上的冷漠氣息,卻給人很重的疏離感,令人難以接近,所以關係不好的人,總覺得她很高冷。
而此時這個笑容,是帶著甜味的。
蘇姣談過戀愛,知道這個意味著什麼,不由得嘖嘖感歎,忍不住打趣道“季然他們總說你準備修仙成佛,如今看來,你修仙是真的,隻不過不是為了成佛,而是為了一舉拿下那尊高高在上的大佛。”
江棠聞言頓時忍俊不禁,傳聞把唐遊川形容為閻羅,皆是因為他行事作風狠辣,但在男女之情上,他確實就像一朵高嶺之花,又冷又傲,而且是從骨子傳達著一個訊息,本少爺就如此高不可攀,爾等俗人彆癡心妄想。
說他是大佛,還真貼切。
江棠給蘇姣夾了一塊肉,低聲道,“暫時替我保密,先彆跟季然他們說。”
江棠完全沒做好跟季然他們坦白的心理準備,回想起從前自己信誓旦旦的說絕對不會喜歡唐遊川這種話,然後站在他們麵前說我喜歡唐遊川,跟他談戀愛了,她十分無地自容,當初的口嗨如今全變成打臉的巴掌,當時有多嗨,現今就有響。
當真是應了阮迪那句話,話不要說得太早。
“你還瞞著他們?我是第一個知道的?”蘇姣不可思議。
江棠頷首,緘默了一秒,略顯不自在地坦承了自己的想法,“我們也是昨天才確認了關係,感覺現在還不怎麼穩定,我怕還會出現變故,過陣子再說吧。”
關鍵還是她擔心這段感情不長久,所以不想那麼高調。
可她又哪曾想,這才一天還不到,便在蘇姣麵前穿幫了。
女性好友之間,討論起戀愛的話題,旁觀者總會按捺不住八卦之魂,何況這談戀愛的人還是江棠,饒是蘇姣這個情場失意的人也不禁被吊足了胃口,“他到底做了什麼讓你動了凡心啊?”
江棠稍作思忖,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兀自笑了起來。
蘇姣湊近她,“講講唄。”
江棠哪好意思跟她說唐遊川對她做過的那些事兒,隻含糊其辭地敷衍了句,“就死纏爛打唄。”
“你喜歡嗎?”
麵對蘇姣出其不意的發問,江棠麵容始終淡定如常,她點頭氣場十足地說“不喜歡乾嘛答應他。”
蘇姣繼續逗她,“有多喜歡?”
江棠麵不改色地回“在他之前,從未沒想過談戀愛,在他之後,不想再跟彆人談戀愛。”
這話若讓唐遊川聽見,不知該多高興。
蘇姣頓時笑不可仰,半晌後,揶揄出聲,“我聞到一股戀愛的酸臭味。”
有時候就是這樣,誰先露怯誰就輸,江棠堅決不能在她麵前表現出羞赧,如常道“胡說,戀愛的味道難道不是甜的?”說完自己又先憋不住笑。
蘇姣美眸一瞪,“考慮過我這個情場失意的人的感受嘛?”
“那你會難受嗎?”
蘇姣瞥眼,“你又不是搶了我男人,我難受啥,我替你高興都來不及,唐遊川是誰?唐旗集團的掌權人,青臨城未婚女性向往的黃金單身漢,擠破腦袋都想嫁的男人,有錢有顏有能力的超級優質男,被你收入囊中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多好啊!”
江棠抿了下唇,若有所思道,“我以為你會勸我要冷靜慎重。”
蘇姣和陳俊凡曾經也是令人羨慕的一對才子佳人,最終情感破裂婚姻失敗,落得滿身傷痕,加之唐遊川在青臨城的名聲並不怎麼好,江棠以為她會勸自己彆盲目相信他。
“感情這種事兒吧,就是你情我願,合則來不合則散,兩個人不是牽了手就一定會偕老,就像一樹桃花,不可能每一朵花都會結果,總歸有一部分會凋謝,我怎麼能因為自己枯敗了,就認定你也結不了果?如果我出言恐嚇你感情不靠譜婚姻多可怕,那是盲目自大,自以為是。”
“戀不戀愛,跟誰戀愛,都是你個人的選擇,幸不幸福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雖然是你朋友,但我終究不是你,我做不到的事兒,不代表你做不到。”蘇姣眼底儘是笑意,“再說了,你有多冷靜多慎重,哪兒需要我來提點?”
他們這群年紀相仿的人裡,江棠大抵是屬於最冷靜的那一個,即使蘇姣比她年長幾歲,也自問心理素質與理智都不如江棠過硬。
思及此處,蘇姣認真道,“怕這怕那束手束腳是無法好好談戀愛的,你不用杞人憂天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就大膽地放任自己儘情地享受,儘情地喜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要壓抑自己,我說句不中聽的,就算最後真的失敗了又如何,就當是一場人生體驗,反正你又不是離開了他就活不下去,對不對?”
江棠忽然問“那你以後還會想談戀愛嗎?”
“你知道嗎?”蘇姣說,“我現在這個爸爸,其實是我繼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