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開米眼睛紅腫的問道“你心裡裝的是不是你家裡那個女人?”
倪憲鵬遲疑了一下,心說“我心裡裝人家,人家心裡沒裝我。一直以來,都是我自作多情。”
王開米又撞進了倪憲鵬懷裡;“你跟我說實話,我哪點不如她?她這麼老,至少已經不是處女了,可我還是處女。”
倪憲鵬往後退了兩步,說“我心裡裝的是不是她,都跟你沒關係,反正不是你。該跟你說的話,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想再說第二遍,你何苦逼人太甚呢?
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苦苦相逼,我心裡壓力越大,越不喜歡你。走吧,我送你回去。”倪憲鵬拽著王開米的胳膊就走。
“我不回去,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王開米使勁掙脫倪憲鵬的手,轉身就往河裡跳,倪憲鵬氣急敗壞的喊著“不要這樣!”話音沒落,王開米就跳了進去,撲通一聲沉到水裡。
倪憲鵬無奈,隻得跳到河裡去救她。
雖然很是氣惱、氣苦,但是也由不得被她這種不要命的傻氣而感動。
畢竟自己已經是奔四的男人了,又是離過婚的男人,自己除了一套房子,並不能給人家帶來什麼。
還有如此年輕、漂亮的女孩兒,不為錢不為利、飛蛾撲火般地愛著自己,哪個男人能無動於衷。
“開米,開米!你怎麼這麼傻呀?”倪憲鵬不無心痛的喊著王開米的名字。
王開米蒼白的臉上、頭上流著臭烘烘的汙水,倪憲鵬想,得抓緊把她帶回自己家讓白鐵原幫著擦洗一把,不然這個樣子回去他也不放心,更會讓彆人笑話。
他原以為以白鐵原的善良和善解人意,會幫著他一起關心愛護王開米的,也許王開米會在這個高雅、善良的女人麵前自動退出,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白鐵原對於王開米的不幸一點都無動於衷,這令倪憲鵬大失所望。
更讓倪憲鵬生氣的是,白鐵原第二天早上根本沒做王開米的早餐,倪憲鵬哼了一聲,心說“你不做,難道她就吃不上了?”就帶著王開米出去吃了。
吃完早飯,倪憲鵬給王開米叫了輛出租車,說“你回家換上自己的衣服吧。”王開米乖乖地答應著,跟倪憲鵬說了句“回頭見”走了。
倪憲鵬看了看離上班時間還早,但是,他不想回家看到白鐵原,他對白鐵原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的表現太失望了,他甚至想“再這樣胡鬨,我就讓她走人,她以為她是誰呀?”
晚上下班回到家,倪憲鵬進家就聞到一股來蘇味兒,他皺了皺眉頭說
“怎麼把家裡弄得像醫院,一股來蘇味兒。”
白鐵原沒好氣地說“因為你們把家裡弄得像茅房一樣臟,我怕有細菌。”
倪憲鵬第一次帶著一種不友好的眼神說“你也太誇張了吧?”
這種眼神深深的刺痛了白鐵原,她沒說什麼,就進了廚房,默默的端出飯菜。
倪憲鵬到洗手間裡洗手的時候看到,王開米的衣服全被扔進了垃圾簍裡,白鐵原沒洗。
倪憲鵬冷冷地說“洗幾件衣服就累著你了麼?”
白鐵原也冷冰冰地說“我沒有義務替彆人洗衣服,我要伺候的主人是你不是她。”
“她是為了我才這樣的,你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嗎?”
“那些與我有什麼關係,我已經額外做了很多分外的事,拆洗她睡過的床單被子、給她用過的馬桶消毒。
順便告訴你,刷洗馬桶時我惡心的把肚裡的飯全部吐了出來,因為她的白帶抹的馬桶上到處都是,麻煩你告訴她,請她講究點,這裡不是隻住著她一個人。”
倪憲鵬憤憤地說“你不覺得你有些過份嗎?”
白鐵原絲毫不讓步地說“從來沒覺得,我覺得我很儘職,任何人敢對我說個不字,我立馬辭職走人。
我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中間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你說我過分,你要拿出證據來,否則,你就是誣蔑誹謗我。”
“鐵原!你為什麼存心給我添亂?難道我還不夠麻煩的嗎?”
“那是你自找的,怪不得彆人。”
正說著,有人敲門,倪憲鵬把門打開一看,差點嚇掉魂“媽呀!你怎麼又來了?”
王開米說“鵬哥,我打算以後都不走了,就住在這裡了。”
倪憲鵬的臉頓時泛了土色,難聽的話實在說不出口。
王開米看到自己的衣服被扔在了垃圾簍裡,大喊大叫的跟白鐵原理論,“你憑什麼把我的衣服扔垃圾桶裡?這裡是你家還是鵬哥的家?你算個什麼東西?”
白鐵原理根本不理她,進了臥室,反手把門關上。
倪憲鵬覺得自己的頭都大了。
“開米,你自己洗出來不就得了,大呼小叫的值得嗎?”
王開米說“你跟我說清楚,她到底算是個什麼東西?憑什麼在你家裡這麼威風?”
倪憲鵬不勝其煩地說“你喊吧,我出去。”
王開米趕緊拉著倪憲鵬說“你乾嘛要出去?我去洗還不行嗎?”
這天晚上,倪憲鵬把自己床上的席夢思墊拉下來,鋪在客廳裡睡了一夜。
一連三天,倪憲鵬帶著王開米既不在家吃早餐,也不在家吃晚餐。
白鐵原聽到兩個人回來的聲音,就縮在自己的臥室裡不出來,三天來,倪憲鵬根本就沒看到她的影子。
到了第四天晚上,倪憲鵬和王開米吃罷晚飯回到家時,看到白鐵原的臥室開著門,他有種不祥的感覺,進到白鐵原的房間一看,果然房間裡收拾得乾乾淨淨,她的旅行箱不見了。
桌上孤零零的放著兩瓶香水,一瓶香奈兒chace,一瓶kenzo水之戀。
倪憲鵬輕籲一聲,心情很沉痛,把香水放進抽屜裡。
倪憲鵬往牆上看了看,那幅他喜歡的雪原圖也不見了,倪憲鵬的心突然間被掏空了,他一陣眩暈,眼眶不由得濕潤了。
她走了,不會再回來了。
他曾經想過多種她離開的情形,就是沒想到她會這麼離開,無聲無息的,連個招呼都不打。
躺在白鐵原的床上,倪憲鵬想該走的終歸要走,索性就跟王開米試著彼此適應吧,他一個奔四的男人,還想怎麼著?
想到白鐵原這大半年帶給他的溫暖安逸,倪憲鵬心裡像被人捅了一刀,流血不止。
她一個孤零零的女人,這會子會在哪裡呢?離開這個家,她怎麼辦?
雖然她現在賣畫手裡有幾個錢,可是,那幾個錢在大上海夠乾嘛的?她是個養尊處優、沒吃過苦的女人,一個人怎麼辦?
倪憲鵬輾轉反側,一夜無眠。
自從那個叫王開米的女人住到家裡,白鐵原就知道自己與那個家的緣分儘了。
這些天,她一直不停的跑中介,選中了一個一房一廳一衛一廚的公寓,月租三千二百元,白鐵元一次性付了半年的房租。
雖然在一樓,陰暗潮濕,樓層差點,但是對白鐵原來說,已經不錯了。這條路是自己選的,她不後悔。
這套房子跟倪憲鵬一個小區,倪憲鵬家在靠近小區南門的地方,白鐵原這套房子靠近小區北門。
一般來說,倪憲鵬是很少到這邊來的。在這個互相隔絕、住在隔壁幾年都很少見一麵的年代,倪憲鵬早出晚歸,他們碰到的機會更是幾乎為零。
白鐵原現在心無二用,一天到晚不停的作畫,她希望儘快掙夠一筆錢,好開自己的畫廊。
偶爾想起那個大男孩兒一樣的男人,白鐵原心裡會很痛很痛,她竭力不去想他。
就這樣分彆也許是最好的結果,終歸是要離開的。
如果,他能跟那個女人修成正果,哪怕她手段不光彩,她也祝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