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上海!
王昕這個年過得是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打翻了醬油鋪,五味雜陳。
公司年終慶典那晚,正沐浴在跟竇豆一番淋漓儘致的表演的春風裡,幻想著在ktv中再度親密合作呢,突然看到有人把竇豆連夜接走了,刹車燈閃閃的上路時,王昕覺得自己的眼被閃痛了,心被刺穿了。
接下來的時間,王昕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去的。他恨自己,為什麼就不能理直氣壯的追過去,把竇豆搶過來!每次都是看到彆人把她帶走,自己躲在一邊垂頭喪氣。
年前又接到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上來就問“喂!你是th信息公司的王昕嗎?”
告訴對方自己是王昕以後,對方就掛斷了電話,憑感覺,王昕覺得這個電話很是蹊蹺,說不定會給自己帶來晦氣。
一想到他自己做過的那些齷齪事,而且都是對自己最喜歡的女人所做出的,王昕就覺得,總有一天自己會大難臨頭。
如果這些事都被她知道了,自己還有臉見她嗎?如果她從此不理他,厭惡他,鄙視他,憎恨他,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在這樣的煎熬中,王昕連新年的問候、祝福都不敢跟她說,他把自己關在自己的臥室裡,吃不香、睡不穩,這段時間表妹搬出去住,自己沒再練瑜伽,可是他也瘦了。
掰著指頭到了新年上班的這個時候,以往開會,他要點名的,她總是坐在北邊靠窗子的地方,跟高唱坐一起。
可是,如今,他不需要再去給他們點名了。過了今天,自己也得去父親的公司上班,這也是她曾經鼓勵和支持過的。
並且也說過,等她走投無路時,會到自己身邊工作,雖然他也明白她多半是推托之詞,不忍他失望,但是他還是帶著很多期待的。
父親說,讓他先到姐姐手下,做總經理助理。
眼看又熬過一天,晚上剛吃完飯,就有電話打過來,一看來電顯示,居然是竇豆!
王昕這小心臟就劇烈的跳了起來,竇豆一向是善良的,也許她早就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早就原諒自己了。
她那麼聰明,還能看不出來這一切的背後主使人?自己其實也是受害者。
再說了,不管怎麼樣,她終歸還是跟唐海潮好了。
一想到竇豆落入唐海潮手中,王昕就止不住心痛,以唐海潮的手腕,竇豆在他麵前還不是毫無抵抗之力,乖乖的束手就擒,連雲躲那麼好強、能乾的女人,都對他失心瘋似的愛戀,難以自拔。
三步並做兩步,跑到自己臥室裡關上房門,王昕打開手機,不由得麵露微笑,說了句“喂。”
“王昕,你個卑鄙小人!我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對我?我問你?我認識你嗎?為什麼我還沒進這個公司,你就打電話讓我前任老板開除我?”
竇豆哭著喊著罵著,裡麵還有人在勸她,“傻妞,跟他這樣的sb,你犯得著生這麼大的氣嗎?你以後不理他不就行了,他如果再敢找你的事,我找人修理他!
他這樣的sb又沒種,隻會在背後做些見不得人的小動作。”
竇豆哭著說“你彆奪我手機,我今天非要問清楚不可,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王昕,你跟我說清楚,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剛進這個公司你就跟我過不去,故意找我的茬兒,製作我的不雅視頻,處心積慮的把我弄到倉庫去,讓我在公司沒法混,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是挖你們家祖墳了,還是殺你親爹了!”
竇豆哭的泣不成聲“我沒想到你是這麼齷齪的一個人啊,虧我還把你當好朋友。王昕,你是個變態狂還是個虐待狂?你不看著我倒黴,你心裡不舒服是吧?你怎麼不說話?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此時此刻的王昕猶如亂箭穿心,他覺得自己窒息得快要死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竇豆的每句話都像一把利劍,刺的他鮮血淋漓,他知道會有這一天,但是他沒想到這一天來到時,自己會難過的想死,不想活了,活不下去了。
還是剛才那個聲音在勸竇豆,“好了,彆再浪費時間、浪費感情了,有什麼好哭的?你還真把這種垃圾當朋友了?”
聲音戛然而止,大約是被人給關上了,世界一時間靜得嚇人。王昕不由得癱軟在床上。
崩潰,就是這樣子的吧,這一切就這樣猝不及防的發生了,一切都是來無蹤去無影的,但是他的耳邊還耳鳴般響著竇豆“嗚嗚”的哭聲,哭得很痛,很絕望,竇豆一定很痛苦吧?
他想給她打個電話,告訴她你彆為我這個不值得的人難過,彆再哭了,你就當從來沒認識過一個叫王昕的人。
他沒資格做你的朋友,反正他現在已經辭職了,以後,他會消失在你的生活中,再也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傷害。
可是,他不敢。他怕他的電話,讓她更加抓狂,更加痛苦,她是個重情重義的女孩兒,是個善良的好女孩兒。
記得第一次向她示好時,是聽說她為了朋友而被打傷成輕微腦震蕩那次。
他是個喜歡交友的人,也尊敬為朋友兩肋插刀的人。他沒想到她一個女孩子會這麼勇敢,帶著對她的欣賞和敬重,他去了醫院。
她對他表現出了異常的大度和寬容,仿佛他們以前就是好朋友。
她非常善解人意、不露痕跡的消除了他的緊張感、負罪感,跟她說話,讓他如沐春風。他雖不善言語,但是他卻是個善於體察人心的人。
他們後來成了互相信賴的朋友,她還邀請他去參加公寓裡的聚餐,接觸長了,他發現她不僅善良,而且很聰明,她的很多想法獨到又深刻,不像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子該有的成熟,她陽光而又朝氣,跟她在一起,總是讓人開心又充滿信心。
然而這樣的好日子沒過多久,唐海潮出現了。
王昕想到這兒,不願意再繼續想下去了。
自己該怎麼辦?
……
新年過後,倪憲鵬帶著竇豆又競了一次標,這次是麗江中醫院的標。
雲躲對竇豆參與競標之事很有看法,她對唐海平說“公司裡做銷售的很多,為什麼一次次非讓竇豆去競標?倪總做事,有時候很讓人想不通呀。”
唐海平電話裡解釋說“竇豆進公司時,筆試成績是全公司同一時期員工中的第一名。
如果不是跟王昕鬨點矛盾,不至於到倉庫去,我們早就有讓她回來的打算。
再說,她是倪總的徒弟,跟倪總的老婆白鐵原感情很好,你也知道倪總老婆走後,倪總很受打擊,心情一直不好,讓竇豆陪他去,也是想讓他開開心,這點,你不會不能理解、不能體諒吧。”
雲躲想了想說“讓她回來?回到哪?我們不缺銷售人員,我們缺的是好的倉庫保管員。
我覺得還是讓她在倉庫做比較適合她,連賀正龍都誇她是紅管家呢,你們把竇豆調走了,我們還哪找這麼稱職的倉庫管理員?”
唐海平一聽這話,這是明擺著打壩啊,就是不想讓竇豆回來,唐海平有點鬱悶,心說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太不像話了,哪有一個管理者應有氣度?
竇豆不在的這幾天,王昕住進了醫院。
看到王昕瘦成那樣,董小曼心裡很是難過,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開表哥和竇豆之間的死結,偏偏竇豆還不在上海。